專題副刊

簡單樂活!退休女校長深山墾荒

台灣新北市烏來最南端的福山部落,住的幾乎都是泰雅族人,75歲的黃美玲落腳在此經營“福山農園”。14年前,她從福山國小校長一職退休,就獨自住在山上種菜,她說,好山好水再搭配有機肥料,她種的菜都保持原味。

選擇留在山上種有機蔬菜,一切都是爲了山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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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玲的火龙果园。

這一天的乌来,阴雨绵绵,山边一片雾蒙蒙,乌来候车亭人来人往,不少旅客慕名而来,鱼贯搭上公车,准备进仙境泡汤,一名妇人正好错过这班公车,候车亭只剩她一人坐在那里,我们上前攀谈,才知道她名叫黄美玲(75岁),长年住在乌来最南端的福山部落,从校长职退休后便落脚于此。

不过,福山还不是特别盛行的观光区,居民大部分都是泰雅族在地人,路程不仅遥远,社区巴士只能让住户搭乘,不禁让人好奇眼前这名朴实的妇人,是不是有座与世隔绝的山林别墅,天然温泉秘境就藏在家里,才舍不得回都市。

“黄校长、黄校长!”在准备搭车的途中,就有骑车经过的大姐来认亲,黄美玲在当地可小有名气,这个地方当年可燃起她的拓荒魂,开垦了学校前的荒地,福山地处南势溪上游水源保护区,种的可都是一滴农药都不沾的有机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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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美玲说,她不种,这些土地就长草、荒芜,当地原住民见她帮忙照顾土地、整理土地,几乎不拿租金。她投入有机栽种约11年,前几年种蔬菜,后来改种火龙果,因为不用农药,每年都要跟虫作战,曾经遇上虫灾,损失上千个火龙果,“有赚到的,都到虫害去了。”

水耕方式种植山葵

一开始,黄校长就打定主意要用天然的方式来耕种。“我们种出来的菜,是要提供给消费者食用,如果用了化学的东西,伤害了消费者的健康,我的心里也会不安,再来福山村位于水源区,若使用农药绝大部份会渗到水沟、河川,最后污染到全台北人的饮用水。我一向要求学生做事要帮助人家,不要做害人家。”黄校长解释她的想法。

福山农园位于乌来区李茂岸路,总面积一公顷,有些人无偿提供土地让她种植,有些则是租来的。她随季节变化种植不同蔬菜。黄美玲说,一年分春夏、秋冬2期,能种的蔬菜她都种,水果则以火龙果、百香果、奇异果为主,这两年,她儿子也上山和她一起耕种,还以水耕方式种植山葵。

除了黄美玲,部落的家长也会到有机农园帮忙,虽然收益不多,但有机种植在地尽其利的同时,又不伤害土地。黄美玲自豪地说,今年种出的火龙果、红龙果甜度高,颇受好评。

千年芋在外界相当少见,在福山却遍地生长。

經濟效益高 致力發揚千年芋

黄美玲的皮质手机套斑驳脱皮,日子过得勤俭,她丝毫也不在意,能省则省,简单乐活,但对于族人的付出大方,涓滴细流,族人健保卡被锁了,她也大方借款,甚至对方忘记还了,也没在计较,待在福山逾20年,黄美玲早融入这里,泰雅族人的庆生、孩子满月都不忘算她一份,分享喜悦。

黄美玲谦称,在福山没有什么很大的贡献,唯一的心愿,便是发扬福山的千年芋,这千年芋在外界相当少见,但在福山却遍地生长,她发现福山的千年芋不易有虫害,种植起来较容易,经济效益也较高,她正积极栽种,希望让它成为招牌,开发一系列相关食品,让每个族人在家乡就有工作机会,等身后羽化成仙,葬身在福山,也就能一直留在这里了,黄美玲说:“这一辈子就是我的家了,整个福山就是我喜欢的、我爱的家。”

福山国小退休校长黄美玲,开垦学校前荒地,使之变成有机蔬果园。

农舍原是废弃建筑,黄美玲亲手改造。

把廢屋變農舍 一天耕作8小時

田野群山围绕,静谧闲致,路途中颠颠簸簸,车程花了半小时,终于到了福山国小站,一只断掌的小黑狗来迎接黄校长回家,黄校长也当起导览员,如数家珍解释墙上泰雅族壁画的意涵,不久,我们在一处挂着“有机农园舍”的木牌停了下来。

没有想像中的山林别墅,倒是有3大排水耕山葵摆在家门,一打开门又有2只大黑狗摇尾巴迎接,里头没有装潢,摆了许多农耕杂物,还有些家用品,比较像是仓库,黄美玲说:“我几乎一天24小时,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个农舍。”原本这里还是个废弃房子,她当起全能住宅改造王,重新铺地、粉刷,厕所重作,新装水电,修门修窗户,让这房子变得堪住。

清晨5点起床,花一小时运动按摩,再到菜园农作,黄美玲生活规律,每年例行健检,医生还夸她身体比年轻人还好,黄美玲一天还是维持8小时的菜园、火龙果园工作,“种的时候也开心,采收的时候更开心啊!”黄美玲笑说,有时候还会自言自语,跟这些蔬菜对话,“你们怎么这么好、这么棒,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大的豆荚,长得那么多的豌豆,让我采到手酸。”

待福山5年 身體毛病不藥而癒

黄美玲原在私立小学担任教职,早年没有麦克风的年代,她总要扯著嗓门讲课,私校的压力搞坏她的身子,1983年考上公职后分发到福山国小,一待就是5年,不论喉咙或健康都好转,到其他学校转了一圈,最后以福山国小校长身份退休。

“当时我是破天荒待在福山国小最久的人。”黄美玲说,每回台风来袭,道路柔肠寸断,很多老师待一年就调离,她一到福山国小就待了5年,头痛、胃痛、过敏、喉咙沙哑等毛病都不药而愈,连唱高音都没有问题。

黄美玲离开福山后,调职到住家附近的直潭国小,15年后考上校长再回到福山,眼看着4年后就要退休,福山却是一片荒芜,于是,她打定主意留下来开垦荒地。

三菜一汤端上桌也很丰盛。

老夫妻各過各的 生活更快樂

黄美玲的家人都住在新店,而75岁的这把年纪,却选择独自住在山上种菜,数十年如一日,和一般的传统家庭主妇形象很不同,黄美玲坦言,另一半当时也都纳闷,退休了就好好休息、含饴弄孙,有空就到处旅游就好,为什么要那么辛苦下田,黄美玲也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她认为,一个人平常在家只有煮三餐,没有发挥真正的能力,很可惜,因此,她坚持留在山上,经营她的有机菜园。

“虽然我没有做家庭主妇的本分,但也激起老伴去学习!”黄美玲说,原本另一半不喜欢做家事,但没有了妻子张罗三餐,在家也启发了他的烹饪兴趣,买了很多食谱自学,现在还比她会卤肉、炒菜,没有压抑彼此个人自我成长空间,老夫妻各过各的生活,反而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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