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演員勤練方言對白 上演庇能福建劇《代誌大條》

 “8月發生啥米代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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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誌大條》,庇能福建戲愛做了!” 

福建,是我國許多華裔的籍貫之一,而檳州則是一個以福建人居多的州屬。在即將來臨的8月初,一群來自檳城的戲劇愛好者將一同演出庇能福建話戲劇《代誌大條》,即便劇組成員來自不同籍貫,但為了演好這齣福建話戲劇,他們都勤學苦練福建話,期望劇中平凡小人物的心聲,能引起觀眾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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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誌大條》之所以以檳城福建話演出,主要是源於此劇編導朱錫添和製作人陳福慶經常雞同鴨講的緣故。雖然他們同在檳城出生,且同樣對戲劇表演充滿熱忱,但朱錫添平日慣用英語溝通,而陳福慶則習慣用華語溝通,造成他們彼此總是很難溝通。

 “我爸爸的籍貫是廣東,媽媽的籍貫是福建,但他們平日多是以英語溝通,同時也以英語和我溝通,這使得我從小就習慣講英語。”朱錫添說。

以英語執導  致溝通不良

 他自1991年起就活躍於本地劇場,但在過去多年來,他一直都以英語作為表演的媒介語。直到2016年,他與本地戲劇演員張愫珊合作單人表演《完整女人》時,由於張愫珊的慣用語言是華語,而他卻習慣以英語來執導,結果導致彼此溝通不良,最終還必須使用網絡翻譯工具“Google Translate”協助,才能了解彼此想表達的想法。

2017年,他所屬的Five Arts Centre劇團獲森那美基金會(Yayasan Sime Darby)資助下,他開始構思《代誌大條》的雛形,並決定與造心廠劇坊合作呈現。

“但是,我找造心廠劇坊合作後才發現,無論是擔任製作人的陳福慶,或是來自該劇坊的演員多是以華語溝通。在經過多次磨合之後,我們最後決定以檳城人都熟悉的福建話作為此劇的表演媒介語,如此一來,團隊在溝通時也比較方便。”

這也是他投入戲劇表演27年來,首次執導福建話戲劇。“初時,我與演員進行排練時,還是習慣性地用英語跟他們溝通,現在我都儘量‘改口’,改用福建話與演員溝通。”

他說,他與演員以福建話溝通後發現,雖然大家同樣是檳城人,且對福建話並不陌生,但是因為他們從小在檳城的不同地區長大,所以,即使他們是使用福建話溝通,最終還是會出現南腔北調混雜的情況。

編劇以英文寫劇本

演員翻譯成福建話

朱錫添除了擔任導演一職,同時也身兼編劇之職。由於他不懂中文,因此,他都使用英文撰寫劇本,而擔綱演員的何小芬、曾福明和羅家祥則必須把英文劇本翻譯成福建話文字,然後再翻譯成英語,好讓朱錫添了解箇中內容相符與否。

“我們三個演員一起翻譯劇本時發現,來自不同階層的檳城人所說的福建話,無論是發音或腔調都不相同。例如,娘惹說的福建話與從中國福建南來的老一輩福建人所說的福建話的腔調就有分別。還有,福建籍貫的華人後裔,因為已在我國生活多年,經融入本地多元文化的生活之中,而他們所說的福建話又混合了馬來語和英語等。”何小芬說。

她本身的籍貫是海南,所以,她熟諳海南話。但因為她從小在以福建人居多的檳州長大,所以,她常用福建話與朋友溝通。不過,她小時候常因為講福建話時帶有海南腔,而被朋友嘲笑。

雖然如此,語言的問題並沒有成為她投入戲劇表演的絆腳石。過去多年來,她曾多次參與以多種語言為媒介語的戲劇表演。

2014年,她首次參與檳城福建話戲劇《海墘新路》舞台劇,飾演男主角的老年小姑。而《代誌大條》則是她參與演出的第二部福建話戲劇。

一句話混合巫閩英三語

何小芬說,她發現本地福建人在融入我國多元文化的生活環境之後,有許多詞彙都混入馬來語。

 “例如‘石頭’一詞,檳城福建人常說成‘峇都’,那其實是源自馬來語‘Batu’。我向福建籍貫的朋友了解後得知,‘石頭’的福建話的唸法是‘Tsioh-thau’。還有,‘傍晚’一詞,我們也討論了很久,如何以福建話來詮釋,並發現到檳城福建人多數都以‘下午5點或6點’或是‘太陽下山之前’來描述傍晚時分。”

她披露,檳城福建人也常以“峇魯”來表示“最近”或“剛剛”的意思,其實,“峇魯”是源自馬來語“Baru”。

此外,朱錫添補充說,檳城福建人所指的“峇魯”還有另一個意思,意旨“現在”。“例如‘峇魯愛Start’意指‘現在要開始’。這句話裡包涵了3種不同語言。‘峇魯’源自馬來語Baru,‘愛’是福建話,意指‘要’,Start則是英語,意指‘開始’。”

何小芬說,朱錫添以英文撰寫的對白,以英語來唸時很優美,但若要把英語對白翻譯成福建話對白,卻是一項挑戰,那是因為英語與福建話的音韻有很大分別的緣故。

“例如,其中一句對白是‘Like a ghost.A gust of wind’,若翻譯成福建話是‘像鬼,也像陣風一樣飛過。’句子經翻譯後,即便意思相同,但以不同語言唸,感覺卻截然不同。”

她在劇中飾演倒酒安娣“Nancy”,是一名生活在底下階層社會的窮困女子,夢想着有一天可以嫁個有錢人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潮州人唸台詞偶會走音

演員羅家祥是劇組中年紀最小的演員,今年17歲的他是一名中五學生。他的籍貫是潮州,過去,他都是參與中文戲劇的演出,而這次是他參與劇團4年以來,首次用福建話來表演戲劇。

“我在劇中飾演愛玩電腦遊戲的17歲少年‘Ah Boy’,由於角色的年齡和愛好都與現實中的我很相似,因此我很容易地融入該角色裡。”

由於他是潮州人,所以,演出演福建話戲劇對他來說是一項挑戰。

“以前我與外婆住在一起時,常用福建話與外婆溝通。但後來沒有與外婆同住後,就很少說福建話。因此,我參演此劇後,請何小芬和曾福明指導我用福建話唸對白。”

何小芬說,羅家祥為了演好劇中角色而苦練福建話,但有時仍會出現走音的情況。

 曾福明常舉例說,“新”與“心”的福建話音韻很相似,若說得不正確,容易把“新衣”說成“心衣”。

“還有,‘飛’與‘肥’,以及‘軟’與‘蛋’的福建話發音也很相似。若沒有正音,可能會出現詞不達意的情況。”

其中一個劇目是,羅家祥必須以福建話來唱饒舌。他覺得用饒舌技巧說唱並不難,但他仍舊覺得自己的福建話發音還有待加強。

“過去,我參演的戲劇都強調以表演的方式唸對白,反之此劇是以生活化的方式來說福建話對白,對我而言也是一項挑戰。”

以道地語音演出引共鳴

演員曾福明的父親的籍貫是客家,母親的籍貫則是潮州,但他們全家人都很自然地以福建話溝通。

“可能是因為我從小與家人住在檳城,左鄰右舍多數是福建人,所以家人都用福建話溝通。”

雖然在這之前,他曾經參與過一部以福建話演出的戲劇《開放夫妻》,此次是第二次參與福建話戲劇的演出,但對他而言仍舊是一項挑戰。

“我們三個演員翻譯劇本時發現,將英文翻譯成中文不算太難,但是將英文翻譯成福建話的挑戰性很高。因此,劇中有不少對白,都是由我們先把英文對白譯成中文,再從中文譯成福建話文字,然後才用福建話唸出對白。”

“經過討論後,我們演員決定以道地的福建話來演繹,而不強調以正統的福建話來演繹。例如,檳城福建人常以‘Tapi’來表達‘但是’,這是源自馬來語‘Tetapi’(意旨‘但是’),而沒有以‘Tan Si’來表示‘但是’。我們希望以道地的福建話來表演,可以更容易引起觀眾的共鳴。”

他在劇中飾演“賣魚明”,是一名渴望發達的小人物,卻一直逃不出命運的枷鎖。

饒舌福建歌效果不錯

《代誌大條》的音樂總監江素瓊是劇組中唯一的福建人,她的父母的籍貫都是福建,因此,她從小就熟諳福建話。

 除了為該劇創作原創福建歌曲,她也是編導和演員的“福建話翻譯員”,提供他們有關翻譯福建文劇本的意見。

“此劇是描述檳城三個平凡小人物的故事,劇中穿插不少主角以歌唱或饒舌說唱的劇幕。因此,我特別創作了四首福建歌曲讓三個主角演唱,希望原創的福建歌曲可以更貼切地反映主角的心境。”

歌詞先由三個主角來寫,過後,她再修改並譜上曲。“過去,我曾創作過馬來和中文歌曲,都是先譜曲,再寫詞。但是,這一次我首次創作福建歌曲時發現,其實福建話的音韻很有韻律感,所以此次是先有福建文歌詞,再譜上曲子。

“例如,其中一段歌詞‘煩、煩、煩,做人真的很煩!’,當我用福建話唸這段歌詞時,覺得已經很有旋律感,我再編曲後就交給演員演唱。”

至於劇中一段由羅家祥說唱的饒舌福建歌曲,則是編導朱錫添提出的構想。“傳統的福建歌曲常見哀怨或悲傷的曲風,編導希望可以顛覆傳統福建曲風,加入西洋的音樂風格由劇中的Ah Boy角色演唱。初時,我覺得以饒舌節奏來創作福建歌並不容易,但我完成創作後發現,以饒舌唱福建歌的效果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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