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夫唱婦隨 女漁民漁船上頂半邊天

沿海而建的高淵港口,漁業一直是它的經濟命脈,尤其捕魚和養魚業的蓬勃,更是全國數一數二。日前,這裡的漁業界掀起一股鼓躁不滿的情緒,128名漁民申訴300令吉生活津貼停發,還有18艘漁船的柴油津貼也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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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漁民協會安排與州議員的對話會席上,除了一群老中青男漁民,幾張女漁民的臉孔更是令人觸目,她們的捕魚資歷至少20年,都是不折不扣的漁民,持有俗稱的“海登記”(漁民證)。

討海生涯養成她們豁達的性子,勞動從屬特質讓她們在丈夫的小漁船上,絕對能頂半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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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其他男漁民一樣,她們已經2個月沒有領到300令吉津貼,而被取消的理由竟是令人難以接受的“女性漁民”。

據統計,持有“海登記”的女漁民一共有8名,其中6名已經通過協會提出上訴,要求當局發回津貼金。

孕期不暈吐照常捕魚 分娩前夕仍上船撒網

現年52歲的陳玉愛捕魚資歷超過30年,她嫁來高淵港口的第三天就跟丈夫出海,臨生產仍在晃船起網搬桶挪盆,長期經風受浪,而討海人的辛勞,外行人實是難以體會的。

她婚後共生了4名孩子,在懷着前3名孩子時,臨盆之前仍然沒有休息待產的念頭,結果連護士都看不過眼,叫她不可以再出海。果不其然,她這邊廂才聽勸不上船,孩子那邊廂就出生了。

她在懷孕時不會暈、不會吐,只是不太吃得下,大腹便便仍在搖晃的漁船中撒網捕魚。坐完月子後第二天,馬上就隨丈夫出海。

“以前的馬來女護士人很好,會講華語,我因為要協助丈夫捕魚,所以沒有定期到診所做產前檢查,那女護士就會來我家幫我檢查,看到我足月要生產了還上船,她們就教訓我不可以再出海。”

熾熱的陽光曬紅她的臉,漁獲的重量壓彎了她的腰,日曬雨淋、密集勞動使陳玉愛出現腳部痠痛和手部痲痺的問題,但她腦海裡卻從來沒有萌生“休息”二字。

問她今天捕到多少漁獲時,她一臉樂天知足的笑說:“今天捕到200令吉的魚蝦,昨天差一些,只有一百多。”靠天吃飯,不就是生命最原始的樣貌嗎?

陳玉愛在拍拖時,丈夫就教她織漁網,現在的她除了捕魚,有時也接一些織漁網的工作來幫補家用,每個月大概可以靠織漁網賺兩三百令吉。

雷擊身邊漁網 導電致頭髮冒煙

47歲的女漁民許清花在19歲那年嫁給陳武強,婚後便隨丈夫出海捕魚,一直到今天,已經28個年頭。

她最驚險的經歷,是多年前捕魚時突遇行雷閃電,一道雷擊在她身邊的漁網上,導電令她的頭髮冒煙,船頭一方的丈夫以為她被雷殛,嚇得心都快跳出胸膛。

事隔多年,許清花都快忘了這驚險的一幕,重提往事,她還是覺得不寒而慄。

“到今年為止,這裡應該有兩個漁民被雷殛。在海上若是看到天色驟變風雨欲來,我們就得馬上收網回航,因為它來得很快,如果已經下網又有漁獲收不及,我們會通知其他人來收網。”

許清花是角頭人,小時候住在金馬崙,過後到檳城工作,認識陳武強後嫁到高淵港口。剛開始踏上漁船,她就暈船浪甚至嘔吐,非常辛苦,至少花了兩三年時間,才適應漁船在海浪中搖曳的節奏。

他們的漁船是使用汽油為燃料,而他們則是使用傳統菱網捕魚,屬於小船近海作業模式,早上出海中午回航,通常都是到靠近二橋的5海里外捕蝦蟹,每次都是夫妻二人結伴出海。

“我們出海一趟大約要用掉二三十公升的燃油,政府每天津貼油額是45公升,所以這個補貼算是有幫到我們。漁獲豐收時可以賣兩三百令吉,扣除油錢後也有百多兩百令吉,今時今日算是不錯的收入,但空手而歸倒貼油錢的經歷也不少。”

由於漁船小、漁獲不穩定,陳武強不敢聘請工人,所以這麼多年都是夫妻倆一起出海捕魚,而許清花一直是他的賢內助。現在孩子大了,有時是父子一同出海,許清花就趁機休息。

“我們捕到漁獲後都會留一點給自己吃,所以伙食方面倒是省了一些,天氣好就出海,不好就休息,這樣的行業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足以養活一家大小,不用看人臉色,知足就夠了。”

11歲隨父捕魚 討海40年臉無黑斑

李淑珍是武吉淡汶人,她的父親和丈夫都是漁民,她11歲就跟着父親出海捕魚,她在海上立足的時間,大概要比在陸地還多。

50歲的她臉上光滑潔白,完全不見一絲黑斑,讓人詫異她如何把皮膚保養得那麼好。

“我的防曬霜塗得很厚啦,而且我們出海都是戴頭套和斗笠的,蒙得只剩下一對眼睛。”

她見過二三十呎高的大浪,經歷盡惡劣險峻的天氣,風裡來浪裡去的討海生涯,練就豁達知命的性格。她說,經過風浪的人,力氣比較大,膽子也比較大,語調中帶着一股討海人的爽朗。

根據她的經驗,每隔八九年,淡汶和高淵港口海域就有“啦啦”,那是天公賜給漁民的財富。不過,不是所有漁船都能承載重量,而且撈捕工作非常依賴體力,像許清花和陳玉愛夫婦,就沒有辦法賺“啦啦”財。

雙胞胎跟隨出海 一家人風雨同舟

30年來撒網拉網,56歲的許美絲手掌嚴重脫皮,手指關節處也因為長期磨損而長繭,這雙手散發一種味道,叫作“吃苦耐勞”。

許美絲話不多,57歲的丈夫黃明通也是樸實的人,到今天為止,夫妻倆都不曾出國旅遊,最多在農曆新年休息幾天,在國內走走。

他們最大的兩個兒子是一對雙胞胎,現在也跟着父母出海捕魚,一家人風雨同舟。

很多漁民的孩子不想過着望天打掛,生計不穩定的日子,情願去外面打工,但陳武強和黃明通倒是認為,孩子若願意,可以繼承他們的衣缽。

“除非有高學歷,否則去到外面打工也是千多令吉,倒不如跟着我們出海,漁船是自己的,捕多捕少自己承擔,不必看別人的臉色。”

海上討活卻是旱鴨子  撒網前備救生衣浮筒

一般人都以為“漁民一定會游泳”,但高淵這群女漁民卻打破一般人的刻板印象,在許清花、陳玉愛、李淑珍和許美絲4個人當中,只有李淑珍會游泳,其他3人都是旱鴨子。

許美絲說,她怕水,且覺得海底的泥濘很噁心,所以她一直不肯學游泳。

許清花和陳玉愛則怎麼學也學不會,最後索性作罷,唯有在捕魚時多加警惕,除了準備救生衣,也在撒網之前拋水桶和浮筒到海中,若有狀況可以扶着浮筒求救。

此外,以前漁民有行船禁忌,如不可踩船頭、吃魚不翻身、鞋子不可踏進船艙等,但隨着時代進化,這些忌諱已漸漸不受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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