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報復主人欺凌劫金店‧車牌號碼破滅門血案

(吉隆坡)前雪州毒品罪案調查組主任鄧亦凌在警隊服務33年來,不只在掃蕩毒品方面有功,也曾在霹靂怡保擔任刑事調查主任期間破獲數宗大案件,包括一宗於14年前轟動全國,在怡保巴占金店發生的滅門慘案。

這起命案的導火線起於仇恨,一名印裔男子因不堪從小到大被金店印裔僱主拳打腳踢,發誓將來一定要報復,血洗東主一家人。1995年的一天夜裡,他聯同一名被停職的警員及友人闖入金店打搶,殺死一名保安員後,再潛入東主的家進行第二輪行劫,先刺死東主的妻子,再把女傭及東主的兒子殺死。事發後,鄧亦凌及同僚憑目擊證人提供的匪車車牌追蹤匪徒的下落,最終在一間酒店內擒獲3名匪徒,迅速在48小時內偵破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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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這宗滅門慘案,鄧亦凌告訴《光明日報》,當時東主去了印度,逃過一劫。

“我和當時的霹靂州刑事調查主任阿布峇卡趕到事發現場查看,發現東主的妻子、14歲兒子及印尼女傭都是被利刀刺斃,滿地都是血。”

據調查顯示,3名匪徒先夜闖金店搶劫金飾品,被一名印裔保安撞破,結果匪徒將保安員滅口,再棄屍他處,過後再前往東主住家搶劫。

“匪徒刺死東主的妻子後,由於3名兇手中有一人曾在東主家打工,因此東主14歲大的兒子在3人上門時不疑有他,怎知一開門就招來殺身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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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赤凌指出,警方在接獲投報後連續2天不眠不休展開調查工作,所幸一名公眾向警方提供情報,聲稱事發時曾在金店外看到一輛轎車守候多時,覺得可疑,便一早抄下車牌號碼。

勾結外人打搶金店

“我們根據車牌進行追查匪蹤,最終發現這輛車停在怡保一所酒店,當場在酒店套房內逮捕3名印裔男子。”

他說,3名匪徒中有一人竟是來自烏魯近打普通行動部隊的警員,他因紀律問題而暫時停職,沒想到卻勾結外人打搶金店。

“警方在這名停職警員的宿舍外一棵大樹下找到金飾,這些金飾多到幾乎要用整塊桌布才能包得下。3名嫌犯過後被控上法庭,停職警員和殺人兇手被判死刑,至於把風者則獲得釋放。”

鄧亦凌披露,警方在調查這起案件時,發現兇手早在童年時便對金店東主起了殺機。“兇手供證時說,他從小就在東主家打工,可是卻不時被東主拳打腳踢,自此在他心底埋下了仇恨的種子,他更發誓將來一定要血洗東主一家人。”

應慕沙之邀任教官

平易近人的性格,讓鄧亦凌和朋友們的交情甚篤,退休後,他更接到不少朋友邀請他出任公司顧問或保安經理等。不過,他最終還是接受昔日好友兼全國總警長丹斯里慕沙哈山的邀請,於2008年5月到士馬勒警察訓練學校任教官,負責教導“新紮師兄”法律知識。

“共有16位退休警官獲得聘請合約,而我則是唯一的華裔警官。”

他強調,儘管知識可以傳授,但最重要的是改變新人的想法,好讓他們遵循法律來辦事,而不是濫權行事,更不是接受賄賂。

此外,鄧亦凌也糾正一般人對大馬的警察訓練學校的錯誤印象,他說,民眾在連續劇裡看到的長官和學員們難相處的一幕,並未在大馬警校出現。

“很多學員的父母親們都是警察,有者退役,也有者還在警隊中,因此教官和學員們的關係猶如叔姪輩般融洽。不過警察也是紀律部隊,因此賞罰一定要分明。”

和慕沙依斯邁交情好

已在兩年前退休的鄧亦凌,儘管人生最輝煌的歲月都奉獻給警隊,但他從未後悔,只因這一行讓他有機會拓展自己的人際關係,尤其是與數名昔日同窗好友,包括現任全國總警長丹斯里慕沙哈山、副總警長丹斯里依斯邁以及雪州總警長拿督卡立等,建立了深厚的友誼關係。

“我從來沒後悔過加入警隊,警隊帶給我太多的回憶了!”

不問不知,原來鄧亦凌在未加入警隊前,曾加入軍旅接受短暫訓練,打算成為保家衛國的軍人,可是在受訓數週後,他卻同時接到大學的入學通知書以及警隊錄取信,最後匆匆告別軍訓,選擇繼續深造。不過,他在讀了幾個學期後卻又因家裡有事而半途輟學,當警察去。

“記得當時軍訓中有大約30名同學,包括現今大馬皇家三軍總司令丹斯里阿玆,大家的關係非常融洽,退休了還不時見面敘舊,更是常常一起打高球,天南地北聊天緬懷舊事。”

此外,他說,警隊的受訓課程也讓他掌握8種語言,除了大馬3大語言,他還熟諳泰語、德語、廣東話、福建和客家話。“掌握多種語言對我的工作幫助很大。”

詢及鄧亦凌有關軍人訓練和警察訓練的差別時,他指出,最大的不同在於軍人強調的是體能訓練,而警察的訓練則強調人治,即法律及和人群溝通等。不過兩者都有共同點,就是紀律第一。

捕偽鈔專家受美國表揚

除了在刑事調查組偵破滅門慘案的成就,鄧亦凌在吉隆坡商業罪案調查組當副主任時,也立過不少汗馬功勞,更因為和下屬逮捕了一名橫行各國,濫用印刷業的知識來大量印製假美金、假英鎊及旅行支票等的“偽鈔專家”,而獲得由美國政府頒發的特別獎項表揚。

他說,據瞭解,這名偽鈔“專匪”曾在印刷業“練功”,離職後從外國入口各種儀器及特別紙張,大量印製假鈔。

“2001年,下屬接到一則情報指有偽鈔‘專匪´出現在雪隆區,我們便即刻著手展開調查,結果發現這名專家的秘密基地就在雙威孟達里。”

他披露,在這之前,來自美國的執法單位早已接獲情報,抵馬與大馬警方聯手合作,以阻止偽鈔流入美國。

“警方最終在雙威孟達里一間角頭間的雙層排屋逮捕到30餘歲的男嫌犯,並當場起獲假美金、假英鎊及旅行支票等的儀器,包括模及精良印刷機等。”

鄧亦凌指出,調查顯示,這名嫌犯曾在新加坡犯下偽鈔案,可是在新加坡坐牢後又回到大馬重操舊業。“這名嫌犯之後被判入獄7年,相信他已經出獄了。”

忙破案41歲才結婚

由於年輕時只顧著忙於打擊罪案,忽略終身大事的鄧亦凌遲至41歲,才於1992年與小他14歲的嬌妻共結連理,以致最大的女兒今年僅有16歲,二女兒及三女兒則分別15歲及11歲,至於小兒子才10歲。

“以前只想到工作,沒想到終身大事,所以遲婚了。我和太太很少讓4名兒女接觸外人,免得他們學壞。”

鄧亦凌一家六口目前定居在文良港,妻子是一名家庭主婦。在和記者談及自己的家庭時,鄧亦凌還把收在錢包內的全家福拿出來炫耀一番呢。

當教官多時間陪家人

他說,他瞭解家庭的重要性,因此在退休後儘管有私人企業向他伸出觸角,提供更好的待遇給他,但他為了享受家庭樂,寧願放棄高薪厚職不做。

“回到警校當教官,一來可以爭取更多時間陪伴家人,二來又可以把多年的經驗傳授給學弟學妹。”

鄧亦凌和孩子的關係有如朋友,他披露,學校假期一到便是他們一家大小出遊的時刻,就算是一起看戲、或去逛書局也是一種樂趣。

“有時我們和孩子也互相傾訴問題,大家有說有笑。

我是認為,應該要給孩子的時間就應該給,要讓孩子們從小就感受到家庭的溫暖,那就算將來他們長大了,也不會和父母產生代溝。”

他笑說,他有時拿出獎狀抹去灰塵,回憶當年的成就時,妻子必定抱怨說那是垃圾,但這些獎狀卻能拉近他與孩子之間的距離。

“孩子有時也會問起我當年的英勇事跡,我就會趁機向他們講解毒品的害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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