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第一天，心血來潮來一趟本地小旅行。靠近的，有吉打州的華玲，從檳城駕車北上，才不過一個小時多。華玲雖是小鎮，但也是歷史書裡重要的名字，這裡是當年馬來亞政府與馬來亞共產黨進行和平會談的地方，在歷史書以外，還發生過橡膠工人示威和慘烈的默馬里村命案。
當年和平會談的場地，是在東姑布特拉學校（前身為華玲英校）。在1955年12月，馬來亞政府與馬共在學校裡進行談判，雙方各有堅持，政府不願給予馬共合法地位，馬共也不願妥協，不接受投降的要求，這次的和談以失敗告終。
這座充滿歷史性的校舍，可開放予外界參觀。和談地點後來繼續用作小學生的課室，不同年級的小孩在這裡上課，而當時供馬共成員休息的宿舍房間，也保留下來，並改為紀念館，裡面陳列出與會談相關的照片、文件，以及會談的完整對話記錄，甚至連當時馬共代表，陳平等人睡覺的床也保留下來。
當我們準備參觀，卻被校方告知紀念館已關閉，因為日久失修，建築物已出現天花板下塌、電線外露，屋頂也有明顯的破洞，基於安全理由，不能開放。我們僅能從破窗外，看到裡面的一些陳列與佈置。沒想到重要的本土歷史場地，竟然破了洞。
剛巧遇到學校校長，校長常接觸到像我們這種外來遊客。他耐心解釋，偶有外國遊客和研究者來這裡尋找歷史景點，學校負責管理，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經費來維持紀念館，沒有專門的人手，也缺乏資金來維修，古跡最終成為了破屋，裡面的一些重要資料，也轉移到國家資料館。
仍能感受到那股沉重氣氛
如何對待歷史之地，就是如何看待歷史。在華玲，還有仍然充滿禁忌的默馬里村（Kampung Memali）命案。1985年11月，大批警員包圍村裡的一間木屋，並且準備以內安法令，逮捕當地著名宗教師依布拉欣利比亞，居民為了保護宗教師，與警察對峙，最終造成14名村民和4名警察死亡。事件過去至今32年，基本的真相仍是謎團：事件是誰策劃？為何會演變成慘烈的命案？警察在什麼情況下開槍？誰應該為此負責？
來到今天的默馬里村，仍能感受到那股沉重的氣氛。當年死者的遺孀一個一個去世，其他的村民也難提往事，只是無奈搖頭，輕輕一句，我的兄弟也在當年現場。歷史無情，更逼人的還有現實，這裡大部分的居民依賴橡膠為主要經濟來源，但近年膠價極低，每公斤只值2令吉，年輕人都不願待在這裡，只能往別的地方去。地方發展緩慢，唯獨是政治人物的展板，不合理的巨大，掛在無法迴避的當眼處，相中人物咧着嘴，居高臨下地看着這個悲傷小鎮。
文/劉嘉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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