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重創之後╱三之三】檳自然教室辦生態教育 見證海草床垂死重生

環境教育工作者黃雲雲及黃宏進開辦“自然教室”,每年定期率領親子團或學生團到檳城這片綠地毯進行戶外生態教育。去年11月檳城經歷大水災後的一個月,又是他們帶親子團外遊的日子,當他們登陸海草床時,卻驚見原本綠油油的海草床變成一大片淤泥,舉目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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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10個月,他們再次親臨海草床,喜見不少海草已突破厚厚淤泥,綠意叢生。只是,在這過程中,究竟我們失去了多少的海草族,當中又有多少海洋幼兒無家可歸,至今依舊無法統計。

海草床依着檳城大橋旁的Gazembo島邊緣生長,潮水退到最低的位置時,海草床才會露出海面,讓海草間的千萬海洋生物寶寶有機會面向陽光。身為海洋托幼所,海草床在某程度上可說是保障檳城海產穩定的要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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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雲雲披露,沿海變化和氣候變化,與海草床的生存息息相關。她舉例,當年The Light填海工程進行時,有環境研究者已發現海草床上有砂石泥土的沉澱層。

“那是日積月累形成,不是在一天之內突然出現的。”

去年檳州水災發生後,民眾在災場挖出一堆又一堆的黃泥,這些黃泥最後的歸處除了沉澱河底、流出大海,還有很大部分是蓋在海草床之上。覆蓋在海草上的泥層厚厚一大片,一眼望去,似寸草不生,當時,黃雲雲和黃宏進還擔心,堅韌的海草還能重生嗎?

災情嚴重

黃雲雲說,當時的災情嚴重,雙溪檳榔河口也有淤泥堆積,恰好當天早上,她乘坐飛機出國,在飛機起飛後鳥瞰檳島時,她只見大片黃泥水爭相奔向大海,她不禁憂心海草床是否也受殃及。

約一個月後,正好是她帶領親子團考察海草床的日子。她說,一到海草床,果然看到整大片的海草幾乎被泥層淹沒。

她指出,若當時可以航拍海草床,就可大約看出有多少海草被泥濘覆蓋,且能夠與之前的航拍圖作比較,但她當時卻無法安排航拍事宜。

“我們也沒有足夠資源與經費作深入的學術考察,無法確實計算這場災難的傷害有多大。”

2017年出版的《檳城淺灘生態》,內頁刊登一張海草床的鳥瞰圖。她說,當時幫忙航拍的朋友無法來檳,後來也較少遇到適合的漲潮時間。

一年前淤泥淹海草

一年後綠苗獲新生

黃雲雲說,她後來數次的小團隊考察海草床之旅,都難以再見海草挺拔又蔥綠一片的美景,而新長出的海草也都是垂頭喪氣的,並不健康。

直到今年10月,自然教室帶着一群生物系學生再度登島考察周邊的海草床時,才喜見久違的翠綠。

過了近一年的時間,海草總算挺了過來。但她無法確定,那些草面上的淤泥,是被海水一點一點的沖走了,還是直接沉澱在已枯萎的海草底下。

記者跟隨自然教室到海草床考察時,目測島邊的海草床時,只見有的已翠綠一片,有的仍是成片淤泥,有些淤泥層上已有點點海草正在舒展綠意。

估計在潮漲潮退間有淤泥隨浪飄走,也有淤泥已化為護草春泥,重建生趣盎然的海洋育幼院。

黃雲雲披露,若要了解這些島上飄來的大量淤泥來去,則需要長期觀測,且需研究水流,才能掌握淤泥對海草床的影響。

她說,海草是海中植物,當淤泥覆蓋草面時,將會阻隔光合作用,導致海草枯死。不過,海草的復元能力很快,當生命力旺盛時,總是長得挺拔蔥翠,一旦營養不良,它們便會“垂頭喪氣”。

“這次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才看見為數不少的挺拔海草。但它們的狀態是否穩定,比較起去年11月之前,究竟有多少海草無法再長,又有多少海草劫後重生,這些涉及大範圍的學術計算,我們都無法斷定。”

為保護海草床,自然教室每次組團出海考察時,只帶15人左右。

憂海草修復能力有限

黃雲雲說,海草看似有強韌的復元能力,但卻沒人知道,這片西海岸第二大的海草床,可以承受的環境破壞程度是多少。

海草床有底線嗎?“可能有人會想,人類大可無限度的發展沿海地帶,反正海草有自我修復的能力。但至今無人知道這片海草床的底線在哪裡,說不定有一天,它可能再也恢復不過來。”

她披露,海草長在軟綿的泥濘上,漁民、環境考察者踩踏在海草上,經常也會踩出一個又一個的凹洞,但這種少量的踩踏,一般只需數天時間,就會有新草冒出,且草面恢復平坦。

“但從去年11月發生水災至今,我們等了約10個月時間,才看見海草床有較為明顯的恢復,可見大片泥濘突然洶湧而至後,海草床所蒙受的傷勢也不小。”

沿海建設影響河岸健康

檳城有難,海草同當,自然生態與人類福禍相依。

圍繞着Gazembo島的海草床較靠近檳島,因此,各類沿海變化都會給海草床帶來影響。

Gazembo島上有許多被丟棄的垃圾,但島上除了一隻被漁民稱為“Johnny”的野狗外,平時人煙稀少。因此,很顯然的,垃圾是岸邊飄過來的。

倘若這個邏輯成立,那麼,沿海發展工程所流出的砂石泥濘,必也將會囤積在這裡。

黃雲雲說,自然生態的命運是環環相扣的,河岸健康與否、岸邊垃圾、沿海建設,都會影響屬於沿海生態之一的海草床,繼而影響海洋生物的生存。

“紅樹林、珊瑚礁也屬於沿海生態。” 

她披露,沿海生態的生長環境原本就不太穩定,不只受沿岸發展工程的影響,就連氣候變化也會令它們首當其衝,就好比紅樹林的生長情況不會比雨林來得穩定一樣。

“海草不健康,海產也會受影響。在海草床隨便一撈,就會撈起很多小生物,尤其是到處都可看到的寄居蟹,牠們需要躲在海草裡面生長,且需要依靠海草床提供的營養來繁殖和長大。

她說,若是這片海洋綠地因故消失,那麼,海草床就需遷往更遠的地方,若沒有以同等的棲息地來取代的話,生產率必也跟着下降。

紅樹林海草床珊瑚礁 孕育海洋生物搖籃

大馬半島淺海區蘊藏着3大海洋生態系統,即紅樹林、海草床和珊瑚礁。對中北馬地區來說,太平十八丁有資源豐富的馬登紅樹林保護區、霹靂邦咯島有綿延不盡的沙灘和珊瑚礁、檳城島嶼及北海之間的狹長海峽則有多彩的海草床。

根據環境學,這3種生態環境是孕育各種魚、螃蟹與貝類的搖籃,若失去這些海洋生態系統,將間接致使海產數量越來越少,加劇糧食危機。

此外,紅樹林是許多鳥類、昆蟲及海洋動物棲息及生長繁殖的地方,而它也可以保護海岸線,使沿海免受暴風、海浪的直接侵襲。

海草床是數以百計物種組合的棲息地和繁殖處,包括魚、螃蟹、貝類、海馬。許多海洋生物更是以海草為食,例如儒艮、海牛、海龜等。凋謝的海草亦可化作碎屑充當微生物及菌類的營養。

珊瑚礁則存於淺海與深海中,石珊瑚目動物形成的結構,是許多海洋動物生活的地方,也是幼魚棲息地。

根據“檳城淺灘生態”圖鑑小書序文,我國科研記錄顯示全馬各處約有78個海草床,散佈在海水平靜的淺灘,處於檳島和檳城威北之間的中途灘海草床,便是大馬半島第二大海草床,面積初步估計為607公頃。

馬來半島最大的海草生長帶,在柔佛州西南部蒲萊河口的孟然邦淺灘(Merambong Shoals)。

散佈在大馬的海草品種大約有12種,檳城無人島及海草床就有喜鹽草(Halophila Ovalis)、泰萊草 ( Thalassia ) 和 海菖蒲( Enhalu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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