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這裡那裡】我们回不去了

二十年前,谁会想到,今天连坐飞机出国旅行都变成了天方夜谭?即使将来可以再坐飞机火车巴士旅行,肯定也会不一样了。而且“将来”是几时呢?于是,重温比利时摄影师Harry Gruyaert以机场为题的这些照片,感觉特别怅惘,多么多么想念昔日机场里的光影、空气,和空气中飘荡着的各种故事……

九一一之后,人类搭飞机的体验从此改变。对我这只水桶而言,最明显的,莫过于再也无法携带一点五公升的矿泉水上机了,漫长的飞行对像我这样一个需要不停灌溉否则很快就会枯死的生物是一种考验,于是三不五时要跟空姐空少讨水来喝,连我都嫌自己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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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曾试过随身携带个保温瓶,过了安检之后,再跟星巴克买一保温瓶的热开水。自从中学时代学生宿舍曾经闹过一宗饮水机内发现寄生虫的事件之后,我就不敢使用饮水机了。但只是买一保温瓶的热开水总是难以启齿,总是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你要人家怎么开价好呢?偶尔也会碰到大慈善家,大大方方不肯收钱,那就更不好意思了,恐怕其他乘客有样学样,你叫人家怎么做生意呢?折衷方法就是多买一杯咖啡或者一份小吃,但星巴克的咖啡和小吃天价也就算了问题在于难喝难吃,结果搞到自己心理不太平衡。就是这样小家子气。

想不到二十年后的今天,还有更天翻地覆的巨变:如今连坐飞机出国旅行都变成了天方夜谭。就算将来可以再坐飞机出国旅行,肯定也会不一样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机舱内脱掉口罩吃飞机餐或者喝水,毫无顾虑是不是有病毒正在无声无息散播开来。这就是我所谓的“回不去了”。

当然还有许多其他的回不去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咖啡店脱掉口罩享用咖啡蛋糕,毫无顾忌是不是有病毒正在无声无息散播开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电影院醉声梦影,毫无顾忌是不是有病毒正在无声无息散播开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火车上脱掉口罩看书听歌看窗外的风景发呆和同行的朋友闲扯,毫无顾忌是不是有病毒正在无声无息散播开来。就是这样杯弓蛇影。

当然,比较豁达的人也许会回应说:“为什么我们要回去呢。”句子尾巴甚至不是一个问号而是一个句号。好吧,是我自己回不去了。但我又没有邀你一起回去喝咖啡看电影坐火车坐飞机,你就别发表那么多鸟意见了。你就让我叽哩咕噜地发一下牢骚,如今生活中弥漫着一股厚重怨气,偶尔抒发一下心声有益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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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圖: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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