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這裡那裡】但风说另一种语言

边界是连接我们的东西,而不是分隔我们的东西。

身后没有留下一个脚印,只有海鸟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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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手这篇之前一夜,在脸书上看见乌克兰裔美国诗人卡明斯基(Ilya Kaminsky)贴了一首芭蕉俳句,“寺院的钟停了——/钟声仍然持续不断/从花朵中绽放”,译者是另一个美国诗人Robert Bly,我顿了顿,心想Robert Bly走了?古狗一下——果然。1926年生,2021年卒,享年95岁。但也只是一愣,并不觉得哀伤,也许因为我不熟悉这个美国诗人,他的诗我仅只读过几首。我更熟悉他翻译的其他诗人,波斯的Hafez,中世纪的Mirabai,挪威的Olav H. Hauge,瑞典的Tomas Transtromer,日本的芭蕉和一茶,透过他的翻译,这些诗人多多少少滋养了我,形塑了我,所以我对他的离世并不哀伤,而是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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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天,炎天

无头石佛

从不抱怨

每次想起大城,我总想起这个古城炎热。甚至觉得比泰国的其他地方更为炎热。走在炎日底下,阳光晒在皮肤上的感觉,不是烫的,而是辣的,即使喝冷饮也没用,喝了之后反而感觉更辣。出门不到一个小时,就像逃命似的逃回住宿,背包里取出眼药水,滴了一滴,竟然是温热的。就连大城的蝉鸣也似乎比别处更为尖锐,渐次拔高,高过树梢,高到一个程度,令人感觉自己仿佛就快灭顶,淹没在无止境的蝉鸣里。那是2011年泼水节的第一天,曼谷还有红衫军的暴乱,我在大城热得晕头转向,印象漫漶,存留在记忆中的只剩下树根缠绕石佛头颅,还有那一个个无头石佛。回来以后我写下了这首俳句。

边境关卡

有云从我们的头上飘过

欧盟成立以后背包重游欧陆,乘坐火车通过边境不必下车,会有守卫警员上车检查护照。所以实际上我只有两次背包步行通过边境检查站的体验,先从伊朗入境巴基斯坦,后从巴基斯坦入境印度。提到边界,总会想起墨西哥裔美国诗人Alberto Rios的名作〈边界:双十四行〉和〈界线〉。前者是对“边界”这个词的各种定义,但每一种都推翻了我们对边界的理解,例如“边界是鸟不放在眼里的一条线”,例如“边界叫风停下,但风说另一种语言,继续向前吹”。后者收稍这两句也尝试重新定义“边界”:“边界是连接我们的东西,/而不是分隔我们的东西。”

开锅

蒸烟团团的栗子饭:

秋天就在这里

我记得那是2012年,相隔14年后,我第一次重游京都,那时这个专栏都还没有存在,我还没有开始这里那里撒野。同游的旅伴是知食分子,和她一起旅行,总会收获不少舌尖上的艳遇,例如奈良的志津香釜饭。釜饭就是小釜锅内放入香米、高汤、当季食材以及调味,在炉火上直接将之煮熟。釜饭的卖点是釜锅内的饭焦。我点的是秋季时分才会推出的栗子釜饭。那年10月重游旧地,我们以为已经秋天,没想到比预期中热,不然就是下一整天的长命雨,直到坐在这锅栗子釜饭之前,开锅时的蒸烟团团笼上,这才恍然,原来秋天就在这里。

 

(文/ 圖: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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