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副刊

【觀風景】 制水

剛過去的水荒,相信住在雪隆一帶的朋友記憶猶深,我則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因為最后一滴水也用光之后不得不去大哥家沖涼。我們一家四口連同印尼卡卡終于能暢快地洗一回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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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印尼卡卡,因為儲起來的水一天之內被同住的外勞用光了,她那在工地做工的老公已經干撈了兩天,她每天在我家用一小桶水沖涼,制水期間,再小桶的水也是珍貴的,但不忍心看她工作到身水身汗之后還要干撈惟有江湖救急,所以我們一說要去大哥家沖涼時,她馬上要跟着去,還自帶兩個空瓶子裝水。

她家裡真的是滴水全無,連早上刷牙漱洗都要買礦泉水救急,而一小瓶礦泉水的價格已漲至5令吉,我聽了只覺得雜貨店老板真無良,怪不得會發達。過后小妹打電話來通知大小花不必去她家補習,因為她擔心家裡最后一桶水會被學生們用來沖廁所沖完了,所以寧願取消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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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水期間,每天傍晚時分可以看到三三兩兩的外勞,幾乎每人肩膀上都扛着一大桶水回家,有朋友向我抗議住宅附近的礦泉水漲價不說還賣斷貨,我答曰在制水區買礦泉水會不會傻了一點?這和在制水區用餐的道理是一樣的。每逢制水,我們一家人寧願在家裡簡單吃也不出外用餐,就是怕骯髒,若非要出外吃飯不可,也寧願駕車去遠一點的非制水區吃飯,吃得心安。

講真的,制水了無數次 ,當數這一次最慘,這也是我家的大水箱第一次空空如也,一滴水都流不出來。這個大水箱陪伴我們度過無數次水荒,因為它,每次制水我都很篤定,意思意思儲兩桶水就夠了,除了不洗衣服,制水期間的用水量減一點,大水箱的最高紀錄可以支撐四天,但這一次不知道是天氣過于乾旱造成水箱未滿,還是其他未知因素,總之制水的第三天早上,另一半沖涼沖到一半時就沒有水流出來了,消息一出,家裡馬上大亂,因為我們不可能靠僅剩的一桶水支撐至水荒結束,結果我火速駕車至另一沒有制水的城鎮搶了最后第二箱飲用水回家,心想有了這箱飲用水,應該可以撐多兩天。制水最后一天,我連洗手都不敢,大小花因為用多了兩勺子水被我嘮叨了好久。真是太平日子過慣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累積數十年的人禍

制水期間,原本已經沒有什麼人氣的巴剎變得水靜鵝飛,買菜的人少了,很多小販不開工,住公寓的人開始提泳池水回家沖廁所,有關當局一直說派了九十九輛水車到有需要的地區派水,我卻連車影都望不到,心裡覺得好荒謬,沒旱災沒大風暴,偏偏還是遇上人禍。

這個人禍還是數十年累積下來的,地下水管漏水已到了不維修不行的地步、例常濾水站的維修工作也要進行,如果痛苦數天,換來數十年的有水用,個人認為還是值得的,問題在于我們的國家發生過太多荒誕的事,所以即使是好事,最終還是可能因為太多人為干預而演變為壞事。不論重要性、急迫性還是嚴重性,是人都知道一馬發展遠比水荒重要得多,前者是證據確鑿的腐敗,后者是發展后遺症,責任不全在今朝政府,象腿和蚊腿有可比性嗎?但別有居心者卻偏偏咬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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