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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風景】突然有人走了(之一):青春瞬逝

他上星期才找過我,他對吉隆坡充滿憧憬,他對攝影記者這工作也充滿期待,短短一個星期,他還沒有為報紙拍下半張照片,自己躺臥在血泊中的照片卻已經在報紙上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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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面對不告而別的死亡,我記得是Andy的離去,那一年他只有21歲。我們是在餐館工作認識的,他在廚房炸魚扒,我在大堂捧餐,那時候我們一群青春正茂的年輕人幾乎天天都混在一起,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識愁滋味,感情就種了下來。

後來,餐館倒閉,我們各散西東,在那一個沒有手機的年代,分開了就真的是分開了,可能從此不會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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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年後,他突然從檳城下來找我,他叫我幫他找工作,我問他現在在做着什麼,他說在婚妙店當攝影助理,我問他要不要去報館當攝影記者,他大感興趣,我就答應幫他搭路,我記得那一天還帶他去找房間,他已經決定要離開檳城,就是想在吉隆坡租房,慢慢再找工作。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一個陌生女子的電話,她自我介紹,她是Andy的妹妹,她說她知道她哥哥剛剛找過我,她覺得有必要通知我一聲,Andy昨天遇車禍去世了,她說報紙也有報導。

我呆住了。

翻開報紙,我看見他那一張俊臉,我真的無法接受,他上星期才找過我,他對吉隆坡充滿憧憬,他對攝影記者這工作也充滿期待,短短一個星期,他還沒有為報紙拍下半張照片,自己躺臥在血泊中的照片卻已經在報紙上出現了。

另一名突然離開的朋友是Kenny,他是我的學長,我們認識後聊起,我馬後砲地說難怪似曾相識,我記得他在學校時是一名圖書館管理員,他說是是是,那時候他在一家國際唱片公司負責宣傳工作,我就在一小報裡當一名小記者,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不時見面,可能是頻率相近,也可能是同校生,他比我年長一兩年,但我們也算投緣,兩人都特別愛聊。

有一天我在公司接到他的電話,我不大記得內容,但在僅存的記憶中,他是跟我告別的,他說他辭職了,我問他去哪裡,他說以後會常找我吃飯,我說好啊,那是我們最後的一次對話。

不到半個月,就傳來他車禍的消息,我非常難過,我已經說好要請他吃飯的,他失約了,永遠都不會出現了。

她將手插進我的衣袋裡

我還有一個失約的朋友,她就是美麗的Melissa。我們曾經當過一兩年的同事,她在客戶服務部,我在創意部,我們無話不談,開始時她常跟我分享她的戀愛故事,她男朋友用她的照片堆砌了一個卡通畫像,她開心地拿給我看,我還記得她那陽光般的笑容。

後來,他們卻分手了,有一次她將手插進我的衣袋裡,我嚇了一跳,她幽幽地說,她男朋友也有一件一模一樣的衣服,她想念他,她跟我說他們分手的原因,那是一個現代悲劇童話,她男朋友是首富的孫子,她只是普通人家,但重點是她是一名穆斯林,她爸爸是華人,媽媽是馬來人,男朋友的大富家庭無法接受,這對小情人在相愛時被逼分手,從那一刻開始,她的陽光笑容也從此消失了。

未幾,她離開吉隆坡這個傷心地,一個人去了新加坡工作,一切重新開始。但我們仍然保持聯繫,她在MSN中告訴我,她不喜歡新加坡,這裡的人很驕傲,這裡的男孩子更加糟糕。後來,她決定回來吉隆坡,只是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回來,卻成了永遠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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