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疫下出書2】退休恰逢MCO 湯錦棠筆耕掀人生新頁

提及地球物理石油勘察這類事物,讓人聯想到的一般都是硬性或理性的東西,而“寫詩”這碼事,怎樣看都是屬於感性的思維與行為吧?從事石油勘探工程師大半輩子的湯錦棠,卻偏偏是一名詩人,而且還把最新詩集取名《感性宇宙》,這令人好奇他是如何能把兩者切合相融的。

湯錦棠自學校畢業後即從事石油勘察相關工作大半輩子,原本4年前要退休,公司卻請他當顧問,直至2020年才正式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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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退休後的生活應該很難適應,畢竟習慣了和一大群員工及商務上的朋友一起在外度過,沒想到恰巧碰上新冠疫情和行管令,反倒使他安然跨越這過渡時期。

他不覺好笑地說:“如果不是疫情,退休後估計會很寂寞。甫退休就遇上MCO,所有人都被迫關在家裡,後來即使局部開放了,很多人也開始WFH(Work from home)。我的孩子、親戚和朋友們,全都待在家中,不同的是他們有薪水而我沒有,因此,也讓我感覺自己待在家並非退休,而是因為疫情的關係。這個退休過渡期很自然的就這樣過去了。”

其實,在疫情前,他曾計劃在退休後和朋友開創公司,往老本行發展,提供顧問與諮詢服務,畢竟他在這行業有數十年的經驗,人脈也很廣,其中一名老闆還是東馬政治界人物,原本一切已準備就緒,但沒想到一場疫情破壞了計劃,東馬老闆也因染疫去世了。

這使他把念頭擱下,立定主意要珍惜眼前,嘗試走一條新路,也即是往文學路上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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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作先給弟弟過目

湯錦棠並非獨中生,但在中學時已愛寫作,還活躍於《學生周報》及《蕉風》等文藝刊物。畢業及步入職場後就沒再抓筆,直至近10年來才重新執筆。

他說,中學時期因喜愛寫作而認識了一群文友包括溫任平和溫瑞安兄弟以及李宗舜等人,也曾想過日後參與他們去台灣留學及搞出版之類,但最後還是選擇讀理工。爾後也因工作關係在國外生活了十數年而沒再接觸。

當重新回到吉隆坡生活,始發現那群文友在文學方面已打下很好的基礎,在和文友們聯繫上之後,也引起他重新寫作的興趣,最重要的還是有了臉書這個平台,寫了的詩作可以發表在上面,於是他也寫得比較勤,多年來累積了上千首不同品種的詩作,他從中挑選出300首結集成書。

說及第一次出書,他表示有點戰戰兢兢。“我出書的動力是李宗舜給的,他說我寫了這麼多不要浪費。於是我把自己想像成一個普通教育程度的讀者,甚至是一個中學生或小學生,去閱讀本身的作品,看看是否讀得懂、讀下去會不會浪費時間。與此同時,我弟弟也是我的讀者,每次的創作都會給他過目,他都認為淺白易懂而且生活化,很容易吸受,所以我才放下心來。”

湯錦棠大半輩子都和地球物理石油勘察打交道,即使退休後都對相關事物保持濃厚興趣。

弟弟湯金興(右)是湯錦棠的「忠實讀者」,每次有新作都會先給他過目。

性格兼具理性感性

湯錦棠是個理性和感性兼具的人,他可以花一整晚的時間去了解一個數學公式,也會在網上跟進韋伯太空望遠鏡在外太空拍攝的最新資訊,這些都是他理性的一面。當他在聆聽一首音樂或被某些東西觸動了想要抒發當下的情懷而去寫詩時,這時的他卻是感性的。

“在生活上,我曾企圖向太太灌輸一些理性的事物,但發現她不太喜歡過多科技的資訊,於是就放棄了。因此和家人生活時我都展現感性一面。當靜下來獨處時,才會走進理性的世界。”

《感性宇宙》里的內容分成三部分,隱喻着過去現在和未來。

作品隱喻過去現在未來

湯錦棠的新作《感性宇宙》內容分為3輯,即〈行動管制〉、〈生活花絮〉和〈感性宇宙〉,並隱喻着過去、現在和未來。

〈行動管制〉寫的是過去的疫情時期,當時他並未想過會出書,只因悶在家裡,就把所思投注在所遇的事物上,借題發揮總共寫下了500首詩,用詞簡單易懂,因想着或許日後有機會出一本書給小朋友看。至於〈生活花絮〉代表現在,詩的內容和他的家鄉、舊友及親人相關,非常富感情;而標誌着未來的〈感性宇宙〉則是著作的靈魂。

他認為,宇宙和人生相同之處,即是非常抽象的一種關係。

書名為《感性宇宙》,這也讓人好奇他何以會把屬於硬性的宇宙套上“感性”這字眼?他解釋說,“我的想法是,不管是甚麼東西,假如一直研究下去的話,得到的答案就一定是感性的。我曾經是石油勘探工程師,從大學到工作再到退休,都環繞在超級電腦和地球物理的數據上,腳踏實地的探討了半個世紀的地球表層。退休後,我的興趣開始移向了太空。我用理性的思維嘗試了解星際和銀河系的關係,還試圖去想像宇宙的形成和運作。但不得不承認我徹底失敗了。在宇宙的大家庭裡,人類只是一群渺小得不值一提的物理粒子組織。我們都被局限在一個三維的空間。我們的感官永遠無法理解三維以外的世界。我們可以用最理性的高端科技去探測宇宙,但最後,一切理性的推斷最終都會歸向感性。”

當年為了配合他被調去印尼工作,身為教師的太太不惜提早退休帶着孩子和他同往。

樂活人生

不把退休當終點

湯錦棠和太太育有4名兒女。雖然他早年遠赴海外工作近20載,但妻兒都一直隨同,因此和家人的關係相當密切。

“我太太是教師,當年我去新加坡工作,她就申請在新山教書,每天往返新加坡和新山。當我被調去印尼,她就提早退休,帶着孩子跟隨我一起。孩子在國際學校就讀,她把時間都花在孩子身上。回來吉隆坡後,孩子們讀完大學也各自發展和組織家庭。

看youtube培養新嗜好

如今來到樂齡的階段,他覺得樂齡一般指的是退休後的狀態。但他的看法是:絕不能把退休當成一個終點,如果健康尚好,就應該譜寫人生的另一個開端。

在疫情期間,湯錦棠並沒有閒着,上網學習了很多東西。他向來是youtube迷,縱然還在工作都不時上youtube瀏覽,喜歡追看科技的發展和新資訊。此外他也透過youtube培養新嗜好,比如書法、種植富貴花等等。

這段時間他種了百多棵富貴花,並學會如何駁接創造新花色,種出的富貴花又大又美。由於富貴花也有沙漠玫瑰的別名,他也在臉書開設了“沙玫花語”的專頁,把美麗的花朵拍成照片並配上一段小詩呈現。

“我把自己調回廿多歲情竇初開的心態去看一朵花及寫一首詩。如今已有了兩百多首作品。”

雖然沒有太刻意着重養生,但湯錦棠偶爾還是會運動保持身體健康。

疫情感悟

尊重自然勿自滿

對於疫病的爆發,湯錦棠認為,這是一個很大的考驗。

“我認為疫情是一記警鐘,敲醒人類對自我能力的自滿。人類可能還勉強可說是萬物之靈,但卻已不再是領頭羊了。我們在進化論上比身邊所有生物都慢了一大截,”他批斷,“由於人類過於依賴科技、藥物和一些我們認為人類特有的技能,而沒有跟大自然去調和、與大自然一同前進和成長。比如我們的免疫力如今已不是天生的,必需在某一種情況下,遇上病毒或某些麻煩和挑戰,身體才有機會激發出本能去適應和緩解面對的挑戰,然後才會出現所謂的抗體。”

“這病毒給我們的提示是,別以為發明了藥物及有新科技就可高枕無憂,這些東西不能保証我們人類在進化論前面的位置。人類需要更加壯大起來,對環境和自然生態要更加的融和及尊重才是。”

湯錦棠簡介

1953年6月29日生於霹靂州怡保,祖籍廣東清遠。1977年畢業於檳城理科大學,主修地球物理。

曾受聘於新加坡一間地球物理石油勘探資訊處理公司。1984年被調往印尼雅加達。1993年回歸吉隆坡創辦大馬分公司並擔任董事經理。在職期間獲得美國工商管理碩士MBA文憑。

愛好數學和天文物理方面的資訊以及對華文新詩的學習和創作。2010年開始在臉書發表不同形式的詩作。大部分作品也分享到多個新詩群組包括《山風》、《新詩路》、《詩雨空間》等,至今已纍積千餘首各類題材作品。近來並出版了第一本詩集《感性宇宙》。

報導:aNGie 照片: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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