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15日早上10點，突接到已有多月不通音訊東尼王的來電，立即讓我心情十五十六起來，以為他又來串演地產經紀，說要介紹某某人來商議買地。
有人獻議買地當然是好事一樁，可是遲至今時今日才來串場，恐怕會節外生枝，壞了當下來自英國投資基金的購買獻議。這個英資基金據稱財源充足，無需向銀行借貸那般勞神費事，只要我們公司的董事局和股東接受獻議，對方立即便可匯入將近700萬的定金。然後在半年內，就可望將眾人虎視眈眈的大寶地化成數億的真金白銀。
到了那時候，我等就可告老還鄉，雖然並未衣錦榮歸，但至少不再受人二分四，分分鐘都得耳提面命，連請個小假去放鬆幾天也不成。
不過聽到東尼王那把高亢宏亮的聲音，我還是開心的，因為到底是個同仇敵愾的有心人。我的猜測果然不差，他開口第一句話真的和那塊地有關。
他在那頭笑道：“我睇到你哋塊地拆到空晒，順眼好多喎，係唔係已經賣咗喇？”
“還未。因為那些建築太舊，唔係幾安全，驚隨時會冧落嚟整傷人，所以幾個董事決定拆晒。”
“嘩，成塊地整到咁平，攞嚟放Containers最好！”他竟然想到這個新鮮的用途。
我在這邊忙搖頭，即使他看不到我的“此議不通”反應：“那塊地的地稅和門牌稅一年將近30萬，租給人放貨櫃能收到多少錢？”
東尼王在兩年前將他金雞母肥料公司的大部份股權賣給佳友財團後，相信家財已上億，會不會也打算在他的“老朋友”版圖上佔上一腳？我曾有過這個想法。而他的“老朋友”，便是相交將近卅載的老爺子。2011年10月，他也是那個上門探訪遭妻子兒女軟禁的故交，然後被RM趕出門，還加上告誡不得重訪的唯一訪客。
外國人不可簽支票開戶口
但東尼王沒有任何獻購提議，只是問及為何要清空廠地。這樣的問題，相信只有熟知公司的前世和現況才會發問。
我曾將阿布峇卡在淚眼婆娑下拍攝的拆廠照片傳給師父看。師父只豁達地說：“很好呀！看起來整齊得多。”然後他透露了一個我從未聽聞的消息：“你知道為何大陸那邊放棄買那塊地嗎？是你們政府太麻煩，限制外國人不可簽支票開戶口，除非持有工作准證。他們不可能去申請什麼工作准證，你明白吧？”
完全明白。因為那幾個人非等閒之輩，怎會可憐巴巴地申請什麼工作准證。人家可是帶來無數億的投資，不讓人擁有挪用資金的自由實在匪夷所思。這個條例原來是近年才施行，但不知邏輯所在。
這個無數億大茶飯的事說來話長。2017年10底，遠在香港的師父突來電托付我重要任務：“立即成立一家名為CCC的控股公司，因為有大陸財團通過香港公司，想要買下你們那塊地，價錢是2.6億。是不是很好？”
文/梅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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