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評副刊

【悠悠我心】很長的蟒蛇

新冠病毒剛出現的當兒,歐美國家立刻劍指愛吃野生動物的饕餮。事實上,誰是兇手,沒有人可以做出堅實的答案。世人都知道,中國和歐美國家有一定的過節,這時候指責中國是最容易的控訴。有一陣子,他們甚至輕狂的建議應該命名“武漢病毒”,幸虧中國近幾年國力強大,歐美諸國難以得逞。

從這一宗事件說開,中國人,甚至於全世界華裔被歐美歸納為吃野生動物的愛好者。尤其是從廣州、台北、香港、武漢歸來的觀光客,常常被斷定有吃野味的癖好。我在40年前的台北夜市場,也曾嚐過一條小青蛇的血清配清酒。夜半醒來,嚮導的廣告似乎還在耳朵盤旋,並沒有其它生理的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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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為住在樹林的邊沿,常常可以見過越界的蛇蟲走獸,甚至可以當成煲補湯的原材料,早年就見慣不怪了。一直到今天,我都沒有染上吃野味的愛好,最關鍵是我媽媽不迷信野味的威力。她老人家覺得那是小販謀生的伎倆。

老實說,我的青春期間見證過幾個“如何殺野生動物”的事件。我是無意間竄入的。當時我還在小學六年級讀書,所見有限。有一個早上,忽然學生頗為嘈雜的聲音從一排偏僻的教室傳來,我循着聲音徐徐走了過去。

這麼多人爭着吃野生動物

老天,地面上正乖乖地躺着一隻好長好長的蛇呀!我後來向疼愛學生的副校長詢問,原來這條蛇來自附近的山林,不小心被更加狡猾的人類捕獲。大家都正忙着出主意,要如何處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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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政府的人來收回去!圍觀的群眾勸說。

我沒有看見過這麼長的蟒蛇。有一個人說,20呎的蟒蛇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啊,這就是蟒蛇呀!有人大聲一叫。這個人住在我家附近,經營野味館子,整天養蛇養烏龜,我最討厭他了。我看着巨蟒白色的肚皮被翻轉過來,釘死在一根平躺的電燈柱上,我替那隻巨蟒感到難過。隔了幾天,人人都在談蟒蛇王、白蛇娘子等等,原來蟒蛇王渾身是寶。首先,它的膽囊清涼,可治燥熱;它那渾身斑斕的色彩,是名貴手提袋的原料。它一身肉殺開來是雪白的,據說將白雪雪的肉鋪曬於屋頂,然後收集蟒蛇所溶解的油脂,在燙傷的傷口塗抹蟒蛇油脂,療效非常良好。市面上甚少此藥物,也許因為珍貴,難得一見;也有可能是江湖術士信口雌黃。

我的媽媽是一位保守的婦人,她不願意告訴我蟒蛇王的真正下落。想像中或許它已經被碎屍萬段,曬成蟒蛇油,私底下賣給識貨者,我媽媽說不可說。知道了下落,小孩會難以入眠。這麼多人爭着吃各類野生動物,實在難以解讀。

(光明日報/評論.作者: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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