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小學的日子，在兒童讀物看見同樣的趣事。那是一則有關鄭板橋上酒樓喝茶的逗趣故事。
話說鄭板橋在當縣長的時候，曾經漫步到當地的一座食肆。值班的夥計也不管他是誰，便邀請他入“坐”。板橋也不計較，入座以後，老闆看板橋在注意牆上的圖畫，似乎文人一名，改易“請坐”，招呼入席。用餐中途，客人中眼尖的認得板橋，便呼喊：“板橋先生！”老闆這才吃了一驚，改為邀請板橋先生：“請上座！”貴客光臨，當然不可放過，老闆還邀請板橋先生題詞。板橋也大方地寫下：
坐，請坐，請上座；
茶，泡茶，泡好茶。
三言兩語，對老闆輕輕酸了一回。這一段字，不由得令我想起魯迅先生的作風，尤其是對照板橋先生的《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鬆，
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南西北風。
話說回頭。我們仔細地讀相關的兒童故事，注意此件事情發生在板橋先生身上，而且我們還要注意那是一間普通飲食酒家，不是粵式酒家。那麼應該是在蘇州或者揚州或者濰縣或者知縣，這些板橋先生服務過的城市。廣州嗎？根據文獻，廣州的酒樓如蓮香樓、陶陶居等存在於清末民初。斯時板橋先生已經在1765年過世。
好像我們住在海外，接觸酒樓的機會應該更遲。也許廣東式點心是存在於檳城或者怡保，這幾個州屬盛產錫礦橡膠，子民較為富庶。
斟一杯大陸坐船來的雜茶
我記得當我還在念中學一年級，小鎮第一次被點心店攻陷。有外地人帶了4位中、老年人在市區內租了一間店面營業。他們的食物都是在外地製造、冷凍，用小貨車送到市鎮來。
起初，點心的反應很好。但是新鮮不過一陣，生意就淡了下來，以至結束。大城市的生活形態畢竟有所不同，需要一段日子才能適應。
事實上，有一種茶才真正適應我們那個鄉下的老鄉。那時候父親經營一間牲畜食用的食料店，每一個早上，父親就會騎腳車到一公里外的店舖開門泡茶，迎接他的顧客。店舖角落的四方桌面上，就簡單的擺了那一壺茶水，供給任何一位客戶飲用。
當那些老人家一手提起瓷壺倒茶，緩緩地坐下來，生活中的故事就開啟了。那些故事雖然發生在老人家身上，每一件都和遙遠的中國有關聯，因為他們還有子孫和親朋在大陸，遙遠的親情不能割捨呀，老人家說。又斟上另一杯從大陸坐船來的雜茶，不能忘記遠方的文化大革命還在進行。
（光明日報／評論．作者：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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