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 因緣

大斗要下來度長週末假，發來音訊問我家裡有這個那個沒有……老娘花了好一陣子工夫才會意過來，她口中的“家裡”居然是這個她一個月難得來一趟的屋子——我一度還誤以為她指咱雙溪毛糯的老窩呢。儘管咱們有個偏見總覺得老外的家庭關係崇尚單打獨鬥的自由自我，出乎意料他們倒有句這樣矯情的順口溜：唯母所在乃為家（Home is not home without mom）。科科，這恐怕是咱家半洋不鬼的大斗要老娘在此坐鎮的理由吧……（甩劉海！）

老娘常大話不愧說自己不迷信，但此刻坐在前廊望向那片鳥聲不絕的小樹林，霎時間真的要相信起緣份這碼子事了。我們以前曾在田州的樂城（Knoxville）唸書，而樂城離開艾城就不過一個多鐘的車程而已。看，人生這個圈子都快要轉完了，這個時候居然兜回到這裡來生活，如不是緣份的話，還真不懂如何去理解這種巧合——而且由那個一向崇尚大都會生活的大斗一手操盤促成。（歪樓一下，追溯從自立以來，幾乎每五年十年都經歷搬一次家，偏偏每次都搬到“熟悉的陌生”地方——“熟悉”在於之前因緣際會探訪時，內心曾OS：怎麼會有人住到這種地方來？從有垃圾填土的大城堡、連大道尚未開發的格拉那再也，乃至還有猴子竄來竄去的雙溪毛糯……甚至如今最不可思議的阿巴拉契——我且言之鑿鑿要住加州。）

說真的，對於在美買房這事，老鳥自是遲遲無法定奪，恍如後腦勺還有一根神經苦苦在拉扯着。感覺這一槌敲下去，諸事皆鑄成定局。二十多年落在這個猶豫困境裡，如今又無可避免再度掉進去。偏偏大斗眼看咱們磨蹭了一年多仍躑躅不前，跳出來三下五除二就一錘定音了——初生之犢還真一無所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