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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離開門】落水天落水

最近戒掉賴床這鋪癮頭,遂跟那班沒籠雀做起晨友。每早在牠們呼朋喚友,唱起第一輪晨歌即同時跳起身。(東方魚肚露白時,牠們會再唱第二輪——唱已吃飽?)

一周七天無休,不管是晴是雨——反正鳥兒有防水羽絨服老娘有棚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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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突憶及小時鄉下形容別人起得早(分不清是褒是貶)的口頭禪:倒屎都冇咁早!

倒屎這工作,可要等別人都睡了及還未起身,就凌晨這段時間來處理。(“倒屎”,對時下一出世即可享受有排污系統衛生廁所的人來說,恐怕是個陌生詞——唉,足以證明懂得這潛台詞者皆老人也。)

由於露台與樹梢差不多同高度,面對着這班趕吃蟲的晨友,嘰嘰喳喳的連串喧鬧中,居然聽到牠們仰着嗓子眼,其中不停重複唱一句:落水天落水落水天落水……

老娘黐孖筋跟鳥語瘋起來:落水天梗系落水啦,唔通落錢咩!(雖則廣東話,水=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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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語之所以入耳會自動轉粵語,該是出之第一語言是粵語的本能。呃,這話俺還真說得有點臉紅,因在廣播界工作的阿貓,就曾匪夷所思的指出,老娘說的廣東話常讓她聽出八隻耳來……

其實,小時在鄉下的小村落裡,儘管大家都說廣東話,但分別有四會人客家人廣西人福建人等,反正雜七雜八口音比雜還多樣化。

老一輩的,甚至只會講自家籍貫的家鄉話。於是,好的不學盡學壞的,例如聽滿嬸用四會話罵孫輩,男的是“思仔干”、女的是“思女標”,哈,全村小屁孩個個都對這兩個形容詞朗朗上口。

還有,一兒時玩伴,全村孩子只管跟着她母親的客家版喊他“阿淺”,直到老大了才知道他的原名是“阿青”。

(環境造人啊偶粵語不通不能怪偶!)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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