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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家風景】看海龜

這次沒等多久就有人來叫我們過去看,是隻體型較小的海龜媽媽,產卵過程未結束,可以看見她努力產卵。產後雖然蛋已被取出,她仍會撥沙埋蛋。

今年學校假期再到東海岸遮拉汀(Cherating)海邊露營,適逢海龜產卵季,出發前就聽說極有機會可以在營地附近看見海龜上岸產卵,且營地靠近海龜保育中心,若沒碰上海龜產卵,也可以到保育中心走一趟。兩年前的Cherating之旅給我們很大的驚喜,沙子細白,海水正藍,晚上坐在營地外喝茶聊天,等來了藍眼淚。一開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沒聽說過那邊可以看見藍眼淚,後來網絡上查看一下,確實有可能會看到,只是數量不多,正巧碰上運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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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換了個營地露營,樹較多,沙子比較粗糙,環境更為天然一些。也許就是因為有屏蔽的地方較多,海龜會選擇此處上岸產卵。有樹又有風,天氣雖熱但也不怎麼難忍耐,風吹來仍覺得涼快。搭好帳篷後在樹下納涼,吹着吹着就睡着,非常舒服。

營地業者告知最近幾乎每天都有海龜上岸產卵,海龜怕人驚擾,產卵時特別敏感,因此囑咐我們夜裡必須安靜,燈光不要對着海面,只把燈架設在帳篷內或是帳棚後方。如果太吵、燈光太亮,海龜都不會選擇我們附近尋找產卵地,會選擇人煙更少的地方。為了看海龜,我們第一次體驗在非常有限的燈光下吃晚餐,幾乎無法看清楚食物。

囫圇吞棗吃完晚餐後,大家聚集一起等海龜上岸,第一晚等到了快11點都不見有海龜上岸的痕跡,我去洗澡準備睡覺。洗完澡回到營地後發現海灘上許多人往着某個燈光非常昏暗的地方無聲移動。營區內幾乎無人,我心念一動想說大概是海龜出現了,於是跟着人潮往遠處走動。這時候不能打開手電筒,也儘量要做到不說話。走了一小段路後終於和家人朋友會合,原來友人睡覺前走到邊上張望,就聽見隔鄰營區有人說海龜上岸了,於是大家都趕往產卵處。

這是我第一次看海龜上岸產卵,沿着沙灘走了非常遠的路,走到某個點大家都停下來。那時候還不能靠近海龜,她已經挖好洞產卵,產卵處選擇靠近樹下,離開海水有一小段距離。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在沙灘上等候,一直到產卵完畢,保育員才讓大家靠近海龜觀察和拍照。那是一隻比我想像更大的海龜,邊上一起看的人說海龜媽媽沒那麼快就回到大海,於是我們隨意看看拍照後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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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龜生存率僅千分之一

第一晚首次看海龜,興奮之餘又似乎沒看到什麼。第二天到了夜裡十一點多不見人潮移動,覺得已經看過一次乾脆去睡。這天注定要再讓我們看一次海龜,半夜三點多,朋友來叫醒我們說海龜就在我們帳篷隔幾步路的地方。爬起來一看已經有人站在我們帳篷外的沙灘上等待。這次沒等多久就有人來叫我們過去看,是隻體型較小的海龜媽媽,產卵過程未結束,可以看見她努力產卵。產後雖然蛋已被取出,她仍會撥沙埋蛋。隨着撥入洞內的沙子增多,她慢慢從洞內升高到平面。最後我們一行人目送她爬回大海,消失了蹤影。

小海龜要存活不易,據說放回大海的小海龜生存率是千分之一,陸地上有敵人,海裡也有敵人,能長大又回到陸地產卵的海龜更是不易。海龜也許想靜靜地產卵,對於打擾她感到有些抱歉。大家若能遵守規則,不用燈光直接照射她的頭部,安靜地觀看那就最好,只是不聽話的人到處都有,無人管束很難做到不打擾海龜。體內自帶導航系統的海龜年年都來,若被打擾太多,以後是不是就不選擇這裡產卵也很難說。出發去海龜產卵地之前還是先看看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讓海龜繼續回來安心生產。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葉君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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