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那裡】我們共同呼吸 的空氣

如果你最近會到曼谷去旅行，如果你也關切我們這顆母星，那就不要錯過由曼谷藝術文化中心（Bangkok Art and Culture Centre）、泰國皇家攝影協會（The Royal Photographic Society of Thailand）和露西基金會（Lucie Foundation）——一個藉由主辦國際攝影大獎推廣攝影藝術的非營利組織——攜手聯辦的這個氣候變遷攝影展，題為《我們呼吸的空氣背後：面臨氣候變遷》（Beyond The Air We Breathe: Addressing Climate Change），2015年首次在巴黎舉行的第二十一屆聯合國氣候峰會上（2015 United Nations Climate Change Conference）亮相，後來又到意大利、墨西哥和美國巡迴，如今來到曼谷，地點就在曼谷藝術文化中心，展至9月2號。

展出攝影作品140幀，大部分是我們人類全體罪行的證據：三隻駱駝的後面是油田兇猛的火焰和黑煙，四個拾荒者在我們製造的垃圾山中撿拾自己卑微的人生，形骸瘦削的北極熊拖着自己到處覓食……約有80位攝影名家參與，包括享譽國際的James Nachtwey、Steve McCurry、Sebastian Copeland等等。展覽廳的入口處有一幅巨型黑白攝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工廠，一個個煙囪冒出駭人的煙霧，這是美國攝影家Parker Pfister的作品，題目原文是“Superior Power”，譯成“優越的暴力”怎麼樣？自詡萬物之靈的人類，以優越的姿態，在地球上為所欲為，製造各種天災人禍，再也沒有比人類更愚蠢的物種了，真的。

也有不少作品記錄了我們這顆母星美麗的一面。我有一點不以為然，甚至質疑這些作品背後的真正意圖，其實只是攝影家想表現自己的高明技藝，這跟某些展覽人間苦難情境的作品是一樣的，都太唯美，以一副知識分子式的姿態旁觀，很有消費他人痛苦和地球之美的嫌疑，只會讓我們的視野停留在美學的層次上，不會讓我們對人類的愚蠢，以及人類對自然的破壞，有什麼醒悟。今年最震動我的關於氣候變遷的攝影作品，不在這個攝影展，而在一本關於日本三一一大地震的攝影集封面上，一張像是用傻瓜相機拍下來的普通照片，技巧上並沒有過人之處，但畫面本身卻讓我怔忡半晌，但見一棵棵櫻樹在廢墟之間捨命盛開，我把攝影集捧在手上，許久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