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AI威脅不可避 導演黃浩然:唯有創新 可對抗

文:楊裕鍀 圖:吳楚勤、黃浩然IG圖片

人工智能技术(AI)带来的影响遍及各行各业,创意工业也受冲击,执导《缘路山旮旯》、《全个世界都有电话》等电影的黄浩然说:“AI很厉害很好用,我现在做图都是用付费版的Midjourney(人工智能绘图网站),输入要求即可。我觉得插画师很惨(没风格会被取代),如果有个人风格,你便是画家,画家仍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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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发展速度之快,人类如何应对,取决于态度,黄浩然认真地说:“因为AI不会想到新东西出来,只会将旧东西融合,如果人类能做出一些之前未见过的事物,便可以生存,若想不到便要转行了!”

好莱坞影视界今年出现罢工潮,美国编剧工会(WGA)和美国好莱坞演员工会(SAG-AFTRA)63年来首次联合罢工,主要围绕AI生成技术和串流平台分成所引起的争议。虽然现时罢工已告一段落,美国电影电视制片人联盟(AMPTP)亦签订限制AI使用条约,如片商不能将撰写好的剧本,让AI作为生成的原始素材等;片商需要让演员知情及获得同意授权,才能对声音、容貌进行AI改制。

至于AI对未来对影视的影响,52岁的黄浩然视之为迟早的事:“其实AI一定写得出剧本,这必然会发生,生成一些已经有范本的,10年后可以全AI写剧本和生成一个animation出来。牵涉到演员方面,只是等多点时间,并非不可行,现在好莱坞都在做,其实,过多几年,数据库愈来愈大,还要扫描吗?什么样貌都做得出来了。”

无论是否AI生成,好莱坞以至世界各地的影视行业,最重要是有优质原创剧本,就算AI速度很快,生成一些“俊男美女”,未必一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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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浩然拍电影,多以日常生活角度出发,如2013年他首部自编自导作品《点对点》,透过大家小时候接触过的点点图,跟着男女主角在不同港铁站猜猜画画,入选第十届日本大阪亚洲电影节,黄浩然更获得第34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新晋导演提名。

导演黄浩然的创作之路在中学时期开始,他早已立志在传媒行业发展。

只是做自己的事

在科技发展迅速的年代,作品必须要突显自身价值,黄浩然肯定地说:“当很多事情很容易便做到、到处都有的时候,就已没价值了,给你看你都不愿看。所以,问题是你会否做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出来!AI可能大量生产很多熟口熟面的东西,足以应付一些批判性较低的观众,比较有批判性的创作人,便生存得长久一点。总之,要与AI做的不一样,能做到与AI不同,你便可以生存。”

用心的制作,观众绝对会感受得到,黄浩然编剧及有份监制的《缘路山旮旯》,讲述住在观塘的男主角岑珈其,与五个住“山旮旯”地区女朋友交往的故事。黄浩然带着团队,踏上香港沙头角、下白泥、荔枝窝、大澳、大屿山澄碧邨等偏远地点拍摄,去年上映后票房超过1000万港元(约600万令吉),网民较多反响为“香港真系好靓”。

黄浩然指并非刻意:“我拍的时候,没想过拍香港情怀,没打算拍香港景点,只是做自己的事,外面有很多评价,对我来说,只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我在香港拍戏,顺理成章拍到本地景点。”

黄浩然(右)与《缘路山旮旯》男主角岑珈其(左)。

爭取戲院場次最困難

黄浩然至今推出四部剧情长片,作品获得愈来愈大回响。然而,想电影票房更好,先要解决最大困难:戏院场次。

黄浩然无奈地说:“我说过筹集资金较以前轻松,是因为所需资金数目很少,大约三百多万元左右,所以这不是最困难的工作。现时最大难题是上映时争取戏院场次,亦即发行。基本上拿不到戏院场次,你的电影便不会卖座,对外行人来说,他们觉得一部戏好不好看或演出卡士大不大,会决定电影能否大卖,其实并非如此,最直接影响的是,戏院会否给予放映场次。戏院对我们讲的是计算票房,其实很多事情是‘先有鸡抑或先有蛋’的问题,戏院不理会你之前做过什么,他们只着眼于今次票房。”

黄浩然坦言很多题材都有兴趣拍:“我只是不拍惊栗片,因为自己不看,想拍的题材包括上太空或历史故事等,可是这些类型要筹集巨额资金,暂时不够条件拍。现在正筹备一部新戏,还处于修改剧本、选角等阶段,预算资金为300万港元(约180万令吉)左右,以文戏为主,题材围绕厨师,希望明年开拍。”

黄浩然(右)拍摄期间,导演许鞍华(左)前往探班。

導演就是要觀察生活

黄浩然拍电影喜欢为故事分段,是因为顾及观众感受,他说:“分开段落,观众容易明白,就这么简单,我们拍戏的时候,要尽量照顾多些人,所以觉得清楚分成不同部分,大家会较容易明白。”

从观众所需出发,考虑呈现电影方式,再从生活经历选取有趣角度,延伸拍摄故事,引发观众共鸣,黄浩然自编自导的《全个世界都有电话》,一半属真实经历,将网上骗案放入剧本。他有感而发说:“导演就是要观察生活,可是很难教别人如何做,大家在这个城市生活,我观察到一些事情,然后拍一部戏出来,但有很多人每日在这里生活毫无感觉。这对其他人没坏影响,只是个人的成长形成了每个人,我的成长形成我这个人。”

演艺学院毕业三十周年,黄浩然(后排右二)早前与同学聚餐。

10年自編自導逾10部片

黄浩然的创作路,在中学时代已开始,他回忆说:“对我来说,做创作因为有话想说。小时候没人教我,可是我已经看很多报章、杂志,中学时写作较其他人好,中三知道自己直至死那天,都会在传媒工作。中五会考后,去杂志社做暑假工,中六中七和进修演艺电视电影文凭期间,主要收入来源兼职写稿。1993年演艺毕业,有线电视刚开台,我进去做体育台、1994年想做世界杯,于是转投亚视、1995年到徐克电影工作室上班,跟了一套戏《刀》做场记、1996年去做杂志、1998年做报纸,2000年后重投拍摄工作。”

通过香港电台外判计划,黄浩然在2002年起自编自导超过10部纪录片及单元剧。

千禧年代首10年,他除了做导演,还先后在香港理工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修读硕士课程;2004至2006年,他更成为香港曲棍球代表队成员;2005年出战第10届全运会。

他淡然说:“我读演艺学院时开始接触曲棍球,那时香港队一星期训练三四次,准备全运会那年,京士柏球场重铺草皮,要去跑马地练球。曲棍球队并非职业队伍,我见过很多打得很好的队友或球员,因不能请假,无法代表香港出赛及练球,那时我较易控制时间及工作。联赛每年九月至翌年五月进行,男子组比赛通常在星期日,因为时间关系,我上季及今季都没参赛。”

黄浩然(右)与致力于推广独立电影的监制太太邝珮诗相知相惜一路相随。

今年是黄浩然(右)与邝珮诗(左)结婚10周年纪念。

長洲愛巢成電影場景

提起黄浩然导演,不得不提监制邝珮诗,她的另一个身份是黄浩然太太。今年12月底,是他们结婚10周年纪念。黄浩然甜丝丝说:“通常结婚周年纪念,我们会去旅行,当然COVID期间除外,今年11月中至12中我们都不在香港,12月底似乎有工作,所以仍未决定,可能是结婚10年来第一次在香港度过周年纪念。”

安然迈向锡婚,黄浩然指并没特别相处之道,双方偶尔会有争执,他带笑说:“因为她是我电影的监制,一套戏有这么多事情兼顾,必然有需要协商。结婚后一起居住,生活习惯不同,也需要磨合,而且我与她性格完全相反,属于两个极端的人,她比较认真、有计划。通常都是这样,两夫妇性格完全相同或不同。”

黄浩然和邝珮诗的爱巢经常出现在电影中,在《缘路山旮旯》最后一幕出现的天台、《全个世界都有电话》内周国贤与蔡思韵的家,就是黄浩然与太太位于长洲爱巢。

黄浩然说:“搬到离岛居住,其中一个原因是当时准备结婚,我先搬入去,结婚后她才搬入来。住长洲是因为那里的房租较便宜,有更大居住环境,我不觉得不方便,搭船已可到达香港最中心的地区。”

黄浩然与太太邝珮诗在长洲的家,多次出现在电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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