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醫

【醫者暢談.觀心集】體力和心力的交替

一位醫生開始生大病,剛好有兩位病危者急需手術,而在某種因緣之下只有這位醫生才能治療。如果你是那位醫生,你會出手嗎?

這兩位病人的共同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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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接近80歲

2)患上嚴重主動脈狹窄

3)壽命不會超過幾個月

4)冠狀動脈的起源非常接近主動脈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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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如果進行經導管主動脈置換術(TAVR)時,本身的舊主動脈瓣膜小葉,可能關掉冠心動脈,導致心臟病發作。他們之間不同之處,在於一位來自鄰國、另一位源於鄰州。

唯一的處理方式,如我上篇文章提到的,就是進行TAVR 當下,同時進行煙囪支架手術(Chimney stenting),將冠心支架以最快速度置入於其冠心動脈和主動脈之間。

首宗手術心力消失

我本身未曾進行這煙囪支架手術,因此聯繫了好友兼大馬心臟界的泰斗拿督羅斯利醫生。他很樂意傳此技術於我,我們約定一個星期日在我任職的醫院一起行動:他負責監督,而我和心臟外科楊醫生則動手。以下是我這幾天的身體狀況:

星期五:兩位病人扺迖檳城。那時我的背部、膝蓋及以下的關節酸痛,有些發燒的感覺。為了大家的安全,我先自行進行新冠檢測,結果是陰性,應該只是普通病毒吧!反正明天不必上班,休息就好。

星期六:西線無戰事,關節痛沒好轉,胃口減少。我應該重排手術日期嗎?大家都是大忙人,要找到適當的排期,可能要兩個月以後,病人能等嗎?

星期天:關節更痛,尿量減少,尿質濃縮。羅斯利醫生到達檳城,鄰州病人已在導管室床上了。服食兩顆班納度,硬着頭皮步入導管室。

羅醫生問:“你看來虛弱,還可以上陣嗎?”

我回答:“通常我的體力下降時,我用心力代替體力。一上陣,就沒事了。”這位心臟科泰斗微笑同意:“我也是。”

第一宗TAVR,根本不需要用到煙囪支架。羅醫生站在我旁邊觀察我們兩位動手術,間中還發問,根本是老師在考兩位學生。畢竟羅醫生是大馬第一位進行TAVR以及一些先進的冠心成型術的心臟醫生,其學生遍布東南亞及南亞,太有資格考我們了。

動完首宗手術,心力消失了,用回體力,才知道體力所剩無幾。以凝重的步伐,進入緊急部門:“可以幫我驗血—新冠、骨痛熱症、基孔症等。”

值班的醫生說:“你看來好糟糕,要住院嗎?”我搖頭。他建議,“除了驗血,我同時幫你吊點滴。”

在緊急部門休息時,我致電導管室護士,請羅醫生和西門醫生先上陣,我隨後過來,所得到的回應是,他的任務只是監督,而非進行TAVR 。

第二宗手術更複雜

半小時後,首批驗血成績出來了,白血球正常,不知源頭是細菌還是病毒,其他非大件事,吃了兩顆止痛藥,心力又重啟,再度上陣了。

第二宗手術更加複雜,鄰國病人血小板減少,曾中風而且又肥胖,手術時間更長,但總算用上了煙囪支架。

手術完成,我和老友握手道別。在寫報告時渾身發抖,全身乏力。服食抗生素之後,回家睡覺。

星期一更加疼痛,看完住院病人後,跑到醫院專科去檢查,才發現病情嚴重,已經達到敗血症的地步了!醫生建議入住加護病房,我婉拒:“留給更需要的病人吧!”

在普通病房接受抗生素治療,好好休息,讓我這疲憊的身體,進行7到10天的充電。

不必為我擔心,第二天時我已開始好轉。今天是入院第三天,點滴解除,我已經可以寫稿了。

再看回當時的情況,我是否應該進行TAVR?都過去了,還考慮什麼,現在寫文章!

(光明日報/醫生專欄‧作者:陳昌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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