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在甲板 无人的街道，感觉像走入时代片的片场，四处张扬而喧闹的斑驳和剥落，还有格格不入却硬要挤上车的壁画，色彩艳丽。它们刻意的新潮，反而凸显了小镇捉襟见肘的急景凋年。
甲板是一个意外的收获。某脸友见我在怡保旅行，发了一些关于甲板的资料给我，因为漫无目的，加上有车也有点时间，我可以在霹雳州的行程里加入多一个小镇。
甲板距离怡保约半小时的车程，但它的名气没怡保或太平响亮。旅行的经验告诉我，当一个地方被听和说得太多的时候，它就越是失去了自己。
甲板，在这汉字的世界里，有大船、海洋、出发和迎风飞扬。它其实来自马来语Papan，是木板的意思，这里可能有过蓬勃的木材业，后来因锡矿而活起来，矿业没落后，人口外流，已经扎根的老店屋、老榕树无法轻易离开，只会越来越老。
老宅曾经风光过
小镇很小，在百年前最鼎盛期间，据说有约2500的人口，现在小镇似乎只有十几户人家吧。在兴义茶室等柴火大包出炉时，其中一名老顾客开玩笑地对我说，你看看这店里的人，几乎就是小镇一半的人口了。
小镇入口有栋大宅，是当地著名矿家叶四的老宅，还曾经招待过孙中山留宿。细看房子，造型颇为奇特，东西洋和马来风混搭，是我看过的南洋宅院中，混血表情颇为深邃和明显的，正是这样华丽的房子，悄悄露出了过去风光的端倪。不远处还有一座拉惹比拉王宫，是早年村长的故居。这来自苏门答腊的王族，辗转来到马来半岛，后来选择在甲板定居。现存的王宫建造1896年，结合了欧式和马来风格，荒废多年，更有现在能和小城匹配的沧桑感。
壮年一去不复返
甲板是一座古意盎然的小镇，但它的古老并不全来自历史或大街上静悄悄的店屋，而是一种氛围。一席遮阳的竹帘，将幽暗的店面和大街的明亮世界，活生生的分裂开来。杂货店里的最深的角落坐着一个沉默不语的老人，看守着越来越模糊且一去不复返的壮年日子。
午后，我们走在无人的街道，感觉像走入时代片的片场，四处张扬而喧闹的斑驳和剥落，还有格格不入却硬要挤上车的壁画，色彩艳丽。它们刻意的新潮，反而凸显了小镇捉襟见肘的急景凋年。
那些无人照料的店屋被细叶榕的根须紧箍着，你死我活地纠缠，谁都不放过对方。它们都是岁月随意安置的道具，难怪有那么多电影要来这里取景，不少还是赫赫有名的大片，如郭富城主演的《父子》和周润发演出的《安娜与国王》等。
一名年近70的老人，热情地带领我们参观这些华丽的破房子，不断鼓励我们拍照，说网上那些网美照，都是这个和那个角落拍摄的。或许这是小镇最后一场卖力的演出了。能在网上风光的虚拟里活着，在现实世界里就还有一席之地。
（文／ 圖：葉孝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