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自遊自在】历史在这里徘徊

在这些老店的不变中,向我们透露,在时间的洪流里,我们确实发生和经过了一些事。

有时候,只需要一扇门,如果你找到了,你就能进入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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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保的那一扇门,在一条不起眼的老街上,也是当地人口中的旧街场,保留了不少战前店屋及英国人建造的华美楼房,如火车站和广场。一些也已经改造成时髦的咖啡馆等,但其规模和声势依旧无法和闹哄哄的马六甲和槟城比较,这样也好,一些老店还有生存空间和存在的理由。

混搭的风格体现了文化和历史的多元层次。

这扇门容易被错过,但如果你看上一眼,会想要推门而入,轻轻推开,不想惊动那头叫变的怪兽。这能通风又能保护隐私的半门,隔开了两个宇宙,它的身后是近100年前的1931年。

午后艳阳毒辣,这里却有一个季节的差别。点威士忌或朗姆酒,是谁规定的,一定要下了班之后才能泡酒吧。在这样漠视时间的地方待着,不会有人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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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这扇门,就是近100年前的岁月。

父亲的照片被好好的高高挂起。

午后一杯小酒偷闲

这是家僧伽罗人的酒吧(Sinhalese Bar),名字理直气壮的,没半点支支吾吾,昭告天下我是谁。

墙壁上挂着的是现在守店人父亲的黑白照,照片不大,客人的目光总轻易被吸引到那角落,那锐利的眼神。下款写着:Sinhalese Bar,成立于1931年。那是父亲创业的年月。墙上刷着那么奔放的粉红色,像是水中盛放的莲花,在酒吧里,这颜色让人更清醒。

吊扇搅拌着浓稠的时光,怎样也化不开那凝结的旧事。一扇醒目的中式屏风,上有西湖旧貌,用来区分空间功能。屏风后是欧式的木柜子,站满了各式洋酒,屏风前是一张张的云石桌,搭配着格格不入的塑料椅子,这不协调和随意的混搭才显现出它的真实。客人里多是当地人,午后偷闲,要一杯小酒,让小日子有了微醺。据说,过去客人多是头家、律师和庄园主,能想像那些客人曾经给这座城市带来的风起云涌。

用来倒酒的量杯。

这应该是马来西亚唯一的僧伽罗酒馆,由来自斯里兰卡的僧伽罗人于1931年创建,接手生意的孩子,当时也不过18岁,现在已是82岁的Alfred Perera。他通常静默不语的做生意,用古老的量杯来倒酒。

现在的顾客多为当地人。

只能往前走别回头

喜欢老店,就是怀旧吗?时光无情淬炼,一些守店人守了大半辈子,依旧能以不变来应对万变。他们也不是怀旧,这是他们的日常、日子和选择。

不能简单的用怀旧来总结这种情怀。不是怀旧,是怀念那想像中过去的美好。现在太快,慢下来的能力和动力早退化了。唯有这样的旅行,找到一家老店,才能再找回来。

只要有人来,Alfred Perera就会守着店。

每次走进这些老店,总让我变得恍惚。在相信时间能治疗一切的时代,我们的若有所失也终将被遗忘所治愈。时间同时也推动着时代的巨轮,往前走,要往前走,只能往前看,别回头。

在寸土如金,懂得计算得失成本以创造最大利益的城国长大。数字不只是价格,也是价值,

当过去体现了价值,才会获得保留吧。或许也只有在能以自己生活节奏慢慢行走的小城里,它们无法改变也因此不执著于改变,才能侥幸保有那旧日面容和身段。

在这些老店的不变中,向我们透露,在时间的洪流里,我们确实发生和经过了一些事。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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