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聽見獨立音樂 1】儘管一路磕磕絆絆 姚國昌創作之火還在燒

報導\劉楚珊    攝影\張琳琳,受訪者提供

本地獨立音樂人姚國昌在逾20年的音樂路上經歷高低起伏,曾經在不同時期多次與四面八方的音樂伙伴組團,後來又解散。即便如此,獨立音樂在他心中的一把火依舊在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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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音樂人姚國昌擅長電吉他和笛子,逾20年來都在推廣獨立音樂。

來自彭亨州金馬崙的姚國昌自中學時期愛上搖滾樂並開始學習彈吉他。後來他到吉隆坡升學時期,對音樂的熱愛依然不減,於是與同樣來自金馬崙的同鄉好友組成獨立樂團“忙”。

九十年代末,熱愛獨立音樂的檳城人陳偉光經常在報章上撰寫獨立音樂的文章,更與吉隆坡一群獨立音樂人聯合發起獨立音樂廠牌“黃火”。姚國昌因此認識了“黃火”,並在“忙”樂團成立後活躍參與“黃火”舉辦的獨立音樂演出。2000年,另一個獨立音樂廠牌“Soundmaker噪音者”在檳城創立,當時“忙”樂團曾前往檳城參與該廠牌舉辦的演出。

姚國昌從學院畢業後,曾在都城任職電腦程序員數年,但公司於2003年倒閉,導致他失業並面對卡債的困境,一度萬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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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他決定到檳城展開新生活,並計劃與陳偉光展開合作。不過,當時陳氏轉向戲劇教學工作,於是指導他如何舉辦音樂演出,從那時開始他逐漸累積辦獨立音樂會的經驗。

那一年,他與三名熱愛獨立音樂的朋友在檳城創立“灰色地帶”獨立樂團。初期,該樂團租借他人的練團室來練習,2006年在海墘路(Pengkalan Weld)一座大廈樓上,以獨立音樂廠牌“Soundmaker噪音者”之名創立音樂工作室,不只用來練團,也多次舉辦獨立音樂會。

“灰色地帶”四人合作長達12年後團員因各自因素而解散。隨後三年,即便孤身一人,他也沒有停止創作和參與演出。

2019年他在一場演出上認識了同樣熱愛音樂的印裔朋友克里斯那(Krishna),兩人一拍即合並組成“Buddha Beat”獨立樂團。

姚國昌(右)吹笛子,克里斯那(左)打印度鼓,兩人曾組成“Buddha Beat”獨立樂團並於2020年1月發行《月亮與太陽》(The Moon and The Sun)音樂作品。

冷門且小眾乏人認識

姚國昌說,許多聽眾對獨立音樂的刻板印象是,屬於比較冷門且小眾的音樂。而且在缺少商業系統協助宣傳下,多數聽眾對本地獨立音樂作品缺乏認識。

“在國外,獨立樂團也被稱為‘地下樂團’,那是因為獨立音樂人的資金有限,經常租用租金比較便宜的地下室來練團之故。”

他說,由於在國內單靠創作和製作獨立音樂難以賺取豐厚收入,迫於生活壓力,有90%的本地獨立音樂人都有全職工作,業餘時間才投入獨立音樂製作和演出。曾經歷過時間被“擠壓”的日子,姚國昌對同路人面對現實與理想之間難以平衡的處境感同身受。

“雖然處境兩難,但種種煎熬經常也成為獨立音樂人創作的靈感來源,正因為創作源自於他們的切身感受,使得獨立音樂作品更具有靈魂。不過,在時間以及製作資金有限之下,也難以進一步提升音樂的專業性。”

在太太的支持下,2019年他決定辭去工作,過去四年,他用了很多時間投入及推廣獨立音樂,也從事錄音、活動音效設計、出租音響等賺取一些收入。

積極參與大型音樂節

過去,姚國昌曾參與多項音樂節,他說那是一個有利於推廣獨立音樂的平台,商業機構有機會藉由音樂節來認識並提拔獨立樂團。

在全球爆發冠病疫情之前,他與克里斯那曾於2019年去過越南參加音樂節。2022年疫情趨緩後,他們到西馬各地和泰國演出。

近年來音樂串流平台崛起,讓許多聽眾有機會認識獨立音樂。但同時串流市場競爭也激烈,聽眾對於獨立音樂的回饋比較低。

“獨立音樂人去大型的音樂節或藝術節演出,或是小型現場音樂演出(Gig),都有助於推廣獨立音樂,並和聽眾互相交流。”他計劃到世界各地推廣獨立音樂,也不排除商業贊助,前提是贊助商願意給予他自主權繼續自由創作和製作獨立音樂。

姚國昌(右)與克里斯那(左)曾多次合作呈獻演出,與聽眾分享他們創作的獨立音樂。

被破產10年無法出國

10年前,姚國昌因為擔任擔保人,在對方因為無法償還欠款下導致他破產。從那時起,他面對被禁止出國的困境。

“因破產而不能出國一直成為我精神上的枷鎖。逾10年來,我非常嚮往有朝一日可以自由地飛出國!”他將心中對自由的渴望創作成音樂作品《小翅膀》(Little Wing),於2020年發行。

“這首歌反應了我當時的心境。我就像一隻長着小翅膀的鳥兒,即便鳥籠的門是開着的,鳥兒卻無法飛出去。”

他被枷鎖束縛至2019年,他申請出國成功,以出國工作的名義到越南參與音樂節,這讓他有機會與當地音樂人接軌,並有機會深入體會當地風土人情。他計劃今年到中國巡演。

姚國昌(右)與克里斯那(左)曾合作於2020年3月發行《小翅膀》(Little Wing),該音樂作品反映姚國昌當時渴望自由的心境。

與各族樂團合作交流

姚國昌投入獨立音樂逾20年來一路磕磕絆絆,當問他“是否曾想過放棄?”時,他直說“當然有啊!”

“不過,在獨立音樂路上奮鬥多年的過程,我的生命因為音樂而充滿意義。人的生命無常,但是音樂作品可以永恆。”他頗有感慨地說道。

“我創作音樂的初衷是為了追求精神上的滿足。因為把專注力都放在創作音樂,讓我擁有精神寄託。我相信只要用心創作的音樂,自然會有知音人欣賞。”

他不但曾與印裔獨立音樂人合作,也曾多次與馬來獨立樂團交流。他發現,如今很多00後的馬來青年很支持本地馬來獨立樂團,也熱衷到小型現場音樂會聆賞原創音樂。至於本地華裔青年,則多數喜歡聆賞台灣獨立樂團的作品。

我國是多元文化社會,因此他鼓勵本地中文獨立樂團跨越種族與語言的藩籬,多與各族群的獨立樂團互相交流。

姚國昌投入獨立音樂逾20年,即便孤身一人,他並沒有停止創作和參與演出。

自掏腰包包辦所有

2023年末,克里斯那因個人因素退團。採訪當天,剛好是克里斯那退團的隔天,姚國昌獨自來到“Soundmaker噪音者”音樂工作室於2019年搬遷到漆木街(Lebuh Bishop)的新地址。

“我投入獨立音樂的初心一直沒有變,我想去世界各地巡迴演出,與來自世界各地的獨立音樂人一起玩音樂!”即使單槍匹馬,他還是帶着其擅長的電吉他和笛子,繼續往獨立音樂路上向前走。

“獨立音樂並非指一種音樂類型,而是指音樂人在沒有隸屬唱片公司,以及沒有合約約束下,自行創作和製作音樂的態度。”

他說,與獨立音樂對比的是主流音樂,唱片公司不但有足夠的資金用來製作唱片,還有一套完善的商業系統來製作、發行和宣傳唱片,並聘請專人為歌手進行形象包裝。

“獨立音樂人則得自掏腰包,以有限資金來製作音樂和專輯,無論是創作、錄音、形象設計、發行、宣傳、將作品上傳至音樂平台等等所有工作都得一手包辦。”

主流音樂得考量商業市場的需求,反之獨立音樂的自由度比較大,可以自由發揮創意,並創作具有個人風格的音樂作品,這也是姚國昌堅持走下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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