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社區獵人】屋後的海越來越遠

報導•高佩瑤 攝影•黃招勤、受訪者提供

社區獵人:辜秋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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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馬六甲東街納人打開後門,

就是一大片蔚藍的海洋。

填海後,記憶只能深鎖。

填海造地工程仍然持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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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着漁民生計和海洋生態,

還有多元族群代代混居的生活價值。

於是,辜秋瑩和同事帶上學生記錄社區,

留住社區最後的精彩。

城市化發展 漁民失海

“社會抗爭不一定要打仗流血,也可以用藝術人文的方式表達想法”

讓辜秋瑩意識到要把人們對生活素養和感知能力培養起來,

才能擺脫物質名利的捆綁,也只有讓居民看到社區的價值,

才能留住人,社區也才可能重新活起來。

33歲的辜秋瑩是個充滿動能的人。

2022年7月間,她和同事帶着馬六甲培風中學公民與社會科的學生,以“一起懂街納:東街納社區導覽計劃”參加“2022年大專青年《從土地發聲》社區參與企劃”比賽,捧走特優獎杯。

次年,他們將原本的社區計劃深化後,以記錄及傳承東街納傳統美食的“一方食誌”計劃,參加由新新村聯盟舉辦的“《前進吧!樂齡新世代》第二屆社區計劃大賽”,拿下潛力獎。

過程中,陪着學生走進社區採訪調查、串連東街納在地組織及居民,引導學生討論、反思及呈現,系統彙整資料,梳理社區計劃深層關懷與行動的關係等等,希望社區豐富的價值讓更多人看到。

然而,辜秋瑩卻一再強調,她是一個內向的人。

她笑說:“要我對着一大群人講話,我真的會緊張到死。”所以七年前來到培中工作後,她一直都不想當老師,先是應徵生活導師不成,她的文字專長受校長賞識而進入文宣出版組,現在依然是資源中心助理,負責校史館的策展。2019年學校開設人文與社會科學選修課,她加入公民與社會科六人小組成員。

實際上,她是個感性浪漫的人。

或許承襲了父親浪漫的基因,她從小喜歡閱讀小說和文學作品。大學以第一志願進入馬來亞大學語言暨應用語言學系,並於大二時加入馬大華文學會。2011年因緣際會參加了“百年茨廠文化遺產保存行動”,發現社會抗爭不一定要打仗流血,也可以用藝術人文的方式表達想法;期間更舉辦系列讀書會與作家交流等,這段經歷啟蒙了她。

大學畢業後,她加入吉隆坡豆原咖啡館工作,從中認識了生活美學的另一個世界:品茶文化、品味雪茄、攝影美學等等。一年後回到馬六甲,她便開始到市集推廣本地咖啡豆文化及支持本地咖啡小農的行動。

她說,生活美學是一種對生活的感受力。只有把生活素養和感知能力培養起來,才能擺脫物質名利的捆綁,追求高品質的生活。社區關懷也紮根於此,只有讓居民看到社區的價值,才能留住人,社區也才可能重新活起來。

馬六甲東街納

東街納(Tengkera)位於馬六甲市西北方,距離世界遺產區不到兩公里,沿着東街納路(Jalan Tengkera)兩旁的範圍皆屬於東街納,因此很難劃出一個明確的地理界線。

東街納是馬來西亞歷史最悠久的聚落之一。根據史料,在拜里米蘇拉發現英勇鼠鹿、興起馬六甲王朝之後,人潮開始聚攏,漁村逐漸成形,東街納是市區外圍社會底層聚居的地方。隨着市中心的經濟發展與人口增加,中產階級開始往市郊移動,一棟棟豪華別墅便在東街納平地起。

據說,東街納在葡萄牙殖民以前叫甘榜烏貝(Kampung Upeh),葡萄牙人後來改名為Trangquerah,意思是“方舟後的柵欄”,國文為Tengkera或Terengkera。居民依傍市中心生活,經歷馬六甲王朝盛世、葡萄牙、荷蘭及英國殖民時期,再進入獨立後的急劇現代化發展,經貿來往繁忙,族群交際如織,文化混融自然天成,種族通婚代代繁衍,形塑今日東街納多元差異包容的獨特樣貌。

八十年代後,馬六甲以填海造地迎接高速發展,今天的東街納土地面積擴大了,但沿海漁業及傳統漁村文化也消失了,年輕人口紛紛外流,獨留凋零的古樸建築,或殘舊、或空置、或換了主人,向來客展示着那個年代的輝煌。

在東街納

找回久違的多元精彩

馬六甲是馬來西亞發展史的起點,

歷史書上那個繁榮熱鬧的港口,

真實的展現在今日馬六甲多元族群混融生活中,

誰說馬來西亞只有三大種族?

東街納路從馬六甲市世遺區邊界的敦陳禎祿路尾端開始,直通至檸檬眼(Limbongan)之前,全長約1.7公里;辜秋瑩帶着學生採訪和記錄的範圍只集中在培中附近一帶,以巴剎作為一個起點,沿着甘榜東街納班底一及二散步。小小一塊空間,繽紛的多元混融卻已叫人眼花繚亂。

巴剎凋零,只剩三檔華人攤販。沿路的民宅,有些只剩殘垣敗壁,但順應沿海潮汐而建的高腳屋構造,以及受英殖民影響的彩色玻璃、鐵花及窗戶是家家戶戶的特色,已分不清哪家是馬來人、印度人或華人。這樣刻板的種族分類,在東街納會顯得格外狹獈和違和。

再走下去,屋子不再是緊密相連的排屋,而是一棟棟古樸華麗的獨立式別墅區。“東街納是一個漁村與別墅混合的有趣社區。”辜秋瑩解釋。

辜秋瑩:不管任何族群,都自然生活在東街納。

“從外觀的建築設計,我們猜測當年是一戶望族,現在屋子的主人是一名華人藝術家。”辜秋瑩指着一間四面牆由落地百葉窗組成卻鐵花籬笆深鎖的古樸白色高腳木屋感嘆。

隔壁也是峇峇娘惹豪宅,經典的傳統馬來高腳屋構造經過復新後,呈現出新舊融和的高貴氣息,泄漏了當年的輝煌;高腳屋傳統格局後來加入了房間及雕花玻璃、家具等現代元素,散發濃厚的英殖民色彩。

走出東街納大路,有間超過百年的峇峇娘惹傳統建築物,屋內結構、裝潢擺設和生活用具等至今仍保留主人家幾代傳承的原貌。辜秋瑩指着懸掛在大門門楣上一束乾枯植物:“這是端午節的艾草與菖蒲,這家人還沿續着傳統節日儀式,掛上後消災驅邪祛病,在馬六甲除了三寶井,已經很難再看到了。”

傳統馬來高腳屋兩頭尖尖翹起的屋頂,是典型的閩南建築風格。

多元族群包容性超強

同一排,就是東街納回教堂(Masjid Tengkera)。辜秋瑩對回教堂的印象也源於這座建於1728年的回教堂。“這間回教堂沒有圓拱形的洋蔥頭屋頂,而是金字塔形狀,我從小認識的回教堂就是這個樣子。”不少研究也肯定這間回教堂融入馬來文化、華人工藝及淡米爾興都風格的價值,它顯現了十五世紀鄭和時期華人工匠參與地方建設的歷史軌跡。

說來有趣,翻開中學歷史課本,每個人都對馬六甲王朝的輝煌耳熟能詳。十五世紀那個年代,馬六甲因它介於印度與中國航線必經中間站的戰略性位置,每天往返停留的印度人、中國人、阿拉伯人、印尼人、葡萄牙人、波斯人等等,不計其數,據說輝煌時期流通着至少80種各族語言。間中有人不再當候鳥,定居下來,成就今日的馬六甲。

比如東街納大路旁的溫廚房(Wen’s Kitchen),是土生印度人遮迪族(Chitty)開設的餐廳,至今仍沿續着遮迪和峇峇娘娘等傳統美食文化。“遮迪是淡米爾商人與馬來人結合的後裔,很多都聚居在東街納回教堂附近,過着他們自己的生活。”

不遠處,還有一檔由土生爪夷人開設的小食店,店主是印裔穆斯林與馬來人結合的後代,店內有道“犀牛糕”(Kuih Badak)非常特別,是馬來經典傳統小食,只是來到東街納,廚師用了毛蝦和豆芽等作內餡,味道非常不一樣。

“東街納就是這樣一個地方,不管任何族群,都自然生活在這裡。”辜秋瑩深深覺得,東街納沒有強勢族群,大家自然而然的混在一起生活。只有生活其中,你才能感受到他超強的多元和差異包容性,大家彼此和樂融融,用自己的生活方式堅守着族群的身份認同。

超過百年歷史的峇峇娘惹建築物仍保有傳統文化樣貌。

社區記錄串起地方網絡

辜秋瑩記得,去年決定帶着學生進入東街納採訪記錄時,一開始真的茫茫然,不知從何着手。“某次在釋迦院認識了主席陳再政,才知道原來他是東街納路旁那間百年峇峇娘惹建築物的第六代子孫。”他也是雪隆峇峇娘惹協會的前會長,長期以來都在研究及推廣馬新的峇峇娘惹文化,現在積極向聯合國申請將娘惹傳統服裝哥峇雅(Kebaya)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

認識他,也串連起更多地方組織的網絡,開啟她對多元文化的重新認識和理解。

東街納有座無名墓碑,傳說裡面住着白老虎的靈魂,因此村民取名白虎墓。

英殖民時期注入的建築元素:鐵花、玻璃窗戶。

 英殖民時期注入的建築元素:鐵花、玻璃窗戶。

“在東街納有一個組織,叫Once upon a Time in Tranquerah,是當地居民自己組成的組織,非常活躍。”他們在外工作定居,現在退休了,都會固定回來辦社區散步活動,號召東街納的原居民回來“想當年”,一起緬懷過往的歲月。

今年,辜秋瑩參與了馬六甲班達哈里市集(Bendahari)籌辦的《馬六甲貿易遺產展》(Heritage Trade of Melaka)中葡萄牙村歷史發展的部分翻譯工作,才發現,葡萄牙後裔也曾經是東街納的原居民。

“後來因為葡萄牙村設立,加上填海工程剝奪了他們賴以維生的海洋漁場後,大部分人遷出了東街納。”然而,他們在東街納烙下的生活印記不曾消失。

白色天燈是辨認華人住戶的標誌。

英殖民時期注入的建築元素:鐵花、玻璃窗戶。

英殖民時期注入的建築元素:鐵花、玻璃窗戶。

帶學生走進社區

公民課可以怎麼教?辜秋瑩與同事結合社區採訪、記錄及導覽,讓學生從與社區居民的互動中,學會溝通、同理、關懷及包容,並反思自己的生活與社區的關係,最後建構一個關係密切的社區。

她記得:“疫情居家學習那二年多,解封後學生都面對溝通和社交障礙,我和同事討論後,決定將他們帶進東街納社區。”頻繁進出社區後,學生與居民的關係也由陌生到熟悉,甚至親密如爺孫。“居民聽他們練習導覽,會補充資料、糾正錯誤,讓學生學習很多。”邊走邊做的過程中,辜秋瑩和同事加入更多五感體驗的元素。“因為學生有41人,不見得全部對社區導覽有興趣,所以我們讓學生發揮所長,比如學習馬來傳統羊皮鼓Kombang,安排旅遊局的老師培訓學生。後來他們把羊皮鼓結合二十四節令鼓,編出一支新鼓樂,在國文週及漁村等各種活動中表演。”還有五粒子(Batu Seremban)、陀螺(Gasing)等馬來傳統遊戲,都是讓學生接觸其他文化的嘗試。

“明年我還想將東街納白虎墓的故事編成一部音樂劇,讓孩子學習如何透過身體釋放情感。”不只如此,辜秋瑩也想加入布袋戲、皮影戲創作。她笑說:想做的事很多,但時間和人力很少。

與學生一起到社區考察。(受訪者提供)

馬六甲培風中學公民科學生為公眾做社區導覽。

填海後 Geragau不見了

毛蝦是許多族群餐桌上必備的食材,峇拉煎、晶佳露都少不了牠。

然而,這種隨手撈就是一大把的海洋生物,在填海造地後正逐漸消失。

東街納巴剎後的小空地旁,是新穎的排屋住宅花園。學生導覽員手指着空地與房屋的邊界說,腳一跨過去,就是填海區。抬頭一望,東街納老舊房屋的後面,高樓大廈鱗次櫛比,新舊之間形成強烈對比。

M-WEZ计划被誉为马来西亚史上最大的填海造地工程之一,全长33公里。

2014年啟動的皇京港填海造地計劃半途而廢,如今形同鬼城。

原來,東街納填海早於八十年代,近年的填海工程不是新鮮事,當受影響的葡萄牙村漁民群起揭杆起義,媒體聚焦引發社會關注時,東街納社區早已默默的承受着填海之後的惡果將近半世紀。毛蝦(Udang Geragau)從餐桌上消失是最明顯的例子。

“以前打開後門就是大海,拿個籃子隨便撈一撈,就是一大籃毛蝦。”辜秋瑩帶着學生與居民閒聊的過程中,老東街納人都這麼說。“因為填海工程,東街納的漁村早就消失了,過去東街納人有吃毛蝦的習慣,但現在毛蝦是買少見少。”辜秋瑩去年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社區計劃後,今年想繼續深化社區記錄內涵,於是提了最容易親近,也比較好操作的東街納傳統美食採集計劃。開始執行後,計劃來了個大轉彎。

“我們從第一階段的口述歷史資料中,鎖定毛蝦這種食材。這是東街納人過去非常普遍及重要的食材,但因為填海工程,這裡的沿海漁村已經很難再捕到毛蝦,填海工程便成為我們關注的視角。

社區計劃的觸角不僅限於食物,而是社區議題的關懷、討論和反思。她希望藉由毛蝦消失,說一個曾經靠海的東街納現在怎麼了的故事,從食材、社區及生態的變化比較,帶大家去感受生活文化的變遷,重新連結社區與海的關係。

毛蝦料理:晶佳露。

廉價食材多製成醬料

今年5月間,她和同事帶着學生到距離東街納12公里外的班底隆邦漁村(Kampung Pantai Rombang)採訪。“我們設了幾道問題,包括:你是否經常吃毛蝦?現在還有吃嗎?為什麼?”普遍的共同點,都是填海工程的影響。

毛蝦是一種淺海地區常見的小蝦子,體長只有二至四公分,全身晶瑩剔透,棲息在海灣、河口及淺灘淤泥肥沃的地方,是海洋底棲浮游生物的一種。由於繁殖力強、數量龐大,是漁民網中的普遍海產,但因為體積小、處理不易,毛蝦的經濟價值相對較小,不常成為餐桌主食,而是醃漬醬料的主要材料,例如峇拉煎(Belacan)、晶佳露蝦醬(Chicalok)等等。

“毛蝦就是那種買菜附送一棵青蔥的廉價食材。”辜秋瑩笑說。但有趣的是,這種食材卻是華人以外,大部分種族飲食文化中會出現的食材,比如馬來人、峇峇娘惹、遮迪人、土生爪夷人、葡萄牙人等等。“我家就從來不吃毛蝦。”

儘管如此,過去很普遍的毛蝦料理,現在已經很難看到。“我所知道的,目前東街納只剩下兩間餐廳還在使用毛蝦來製作傳統料理,一間是東街納路的爪夷人後裔製作的犀牛糕,另一間就是遮迪人後裔開的溫廚房。”

毛蝦消失,也意味着許多族群的飲食文化改變,傳統價值難以維繫。“在很多人的生活中,你不提大家也不覺得什麼,但只要一提,他們的臉上就會不自覺流露出一種遺憾。”或許是緬懷,但辜秋瑩卻深深覺得,找回毛蝦的集體記憶彌足珍貴。

黃瓜沙律

佳露煎蛋

峇拉煎炒空心菜

馬六甲填海造地

是福亦禍?

馬六甲佔地1650平方公里,海岸線長達132公里。隨着八十年代現代化發展列車開到,填海造陸成為州政府解決經濟發展與人口增加需求的關鍵手段。

1999年,馬六甲州政府提出馬六甲濱水區經濟走廊(Melaka Waterfront Economic Zone, M-WEZ)計劃,旨在吸引更多海外投資,刺激經濟產值。此計劃被譽為馬來西亞史上最大的填海造地工程之一,總面積達2萬5000英畝,全長33公里,佔了馬六甲海岸線的四分之一,含蓋哥打拉沙馬那、班台昆羅、吉里望、格西當、怡力、直落垵及實甘以北地區。

2014年,此計劃下的皇京港啟動,佔地546公頃的填海工程被設定為中國“一帶一路”的戰策項目之一,因工程剝奪沿海漁民的生計,引發葡萄牙村漁民的激烈抗議,惟此項目無法如期完工,馬六甲州政府與發展商終止合同,至今填海區發展停滯,儼如一座“鬼城”。

填海工程直接破壞近海漁民的漁場,減少漁獲量,直接衝擊生計。

2022年,州政府在吉里望鎮外海推動另一項填海造地工程──艾佳(AJA)計劃。此計劃佔地300英畝,距離烏貝島只有500尺,計劃含蓋住宅區、商業區、海濱碼頭及遊艇設施等。

環境及地方自救組織強烈反對此填海工程,因其對環境及社會帶來嚴重衝擊。首先,四分之一的填海區域屬於已憲報的國家遺產保護水域,填海將破壞馬六甲沿海與河口的十五世紀歷史古物和遺蹟。

其次,填海工程干擾原有的排水系統設計,導致沿海沿岸的遮迪文化村、葡萄牙村、東街納及王金輝路等逢雨必災。第三,填海破壞沿海約200漁民生計的來源。

填海工程影響玳瑁龜產卵,影響浮游生物、珊瑚群、魚類及大型底棲生物失去棲地、覓食及呼吸困難等。此外,填海工程船隻泄漏的油跡,會嚴重污染海洋。

填海造地工程也破壞鱟的棲地。

棲地被破壞毛蝦找吃難

填海工程對海洋生物的影響很大。

她舉附近的烏貝島(Pulau Upeh)為例,此地是玳瑁龜產卵的地方之一,但500尺外的填海工程將大量泥沙沖刷過來,導致小島嶼日漸陸地化,而施工產生的噪音會干擾海龜的導航及覓食,工程照射的強光更導致海龜拒絕上岸,或令小海龜迷路,無法順利游回大海。

填海工程也鏟除紅樹林、泥灘和珊瑚礁,破壞海洋生態鏈,毛蝦棲地首當其衝。

“毛蝦生活在沿海淤泥,吃硅藻、浮游生物及有機渣滓等維生,填海工程破壞海床生態,切斷牠的食物來源。”然而,不管是東街納,或仍靠捕魚維生的葡萄牙村,已經很難再找到毛蝦。

辜秋瑩感嘆道,現在市面上看到的毛蝦,很多是來自霹靂、檳城或柔佛等地方。為了更完整的了解填海工程對毛蝦的衝擊,辜秋瑩決定將計劃範圍擴大至東街納以外受填海工程影響的其他漁村。

東街納目前還能吃到毛蝦料理的餐廳只剩兩間,溫廚房是其一。

毛蝦是一種體積很小的透明海洋底棲動物。(圖片來源:農基部)

香脆毛蝦

到班底隆邦漁村採訪,學生搭乘小船觀察填海工程。(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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