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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離開門】烏雲的銀邊

之前曾自詡是個小當家,可當站在這表姐前,不得不自慚形穢到無地自容——光是煮飯這茬俺就沒戲啦。

她底下還有幾個弟妹,可想像跟《阿信》不遑多讓的小當家——我這個只為分不到雞腿竟敢抱屈,盡顯矯情且丟人……(她母親好像是剛生下最小妹妹,在坐月子時去世的——情何以堪的嗷嗷待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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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親為賺取較高收入,遂進入大山芭當伐木工人。是很高危工作一回事,且一入山後會有好些日子方可回家。

反正,也不知他們是如何自己拉拔自己長大的(我也是屁孩一枚嘛當時)。

喜歡這表姐,她總是充滿善解人意的溫柔,似乎在溫水煮青蛙的殘酷中,學會坦然和開朗——當泡溫泉?(要知道很多扭曲的人性人格,往往由貧窮這惡源延伸出來的。)

許是小當家的關係,這表姐煮飯賊好吃。我會做叉燒和燒肉,皆是拜她為師的——雖然我這反骨廚娘最後總愛跳脫規範搞得不三不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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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她家的兒子繞了個大圈,尤其老三,會成為廚師長!

她自己都笑侃不已,謂幾十年來在工作與家庭趕進趕出趕飯餐,做夢也沒想到在退休後,會有兒子爭着要煮飯給她吃——而且完全是餐館規格的擺盤儀式咧。

她風輕雲淡地說起老三的經歷,剛過了20歲生日,突發性得了癲癇病。當時他剛上大學,幾經考慮,她覺得該讓他畢業後方動手術,以防萬一有任何冬瓜豆腐副作用,至少已完成了學業。

手術推遲了4年,承蒙上天庇佑,總算順利渡過了手術難關。可這孩子,卻暫時性失去語言和運動機能的能力,尤其手指幾乎不大聽使喚。

一日,這孩子突然間就下了決心,宣佈:要成為一名麵包師傅——以搓麵團當復健……這就是造就他接下來不同的人生經歷。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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