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醫

【失智照護專題】適時找支援有苦說出來 失智照護者需自救

文:陳孝全 整理:梁盈秀

(吉隆坡訊)BPSD對於失智患者很常見,也讓照護者很苦惱。失智患者的情緒,如焦慮、憂鬱、易怒等負面情緒給予照護者很大的壓力。

Advertisement

照護者應適當地向外求助及接受他人的幫助,多參與支援團體,說出自己的難處,並接受專業人士的輔導,這樣對兩者才能達到雙贏的局面。

國際老年精神病學協會(International Psychogeriatric Association)將BPSD定義為失智症的行為精神症狀(Behavioral and Psychological Symptoms in Dementia,BPSD)。

失智症患者的BPSD有4種,分別是感知、思維、情緒和行為障礙。這些症狀存在於56%至98%的失智症患者當中。臨床上,達62%至84%的失智症患者中至少有一種BPSD。持續患病時間、年齡、教育水平、人口和認知障礙的嚴重程度也會影響BPSD的患病率。

BPSD的表現包括激動或易怒或情緒不穩定、焦慮、冷漠、妄想、憂鬱、抑制力減低、情緒高昂、幻覺、食慾不振、睡眠障礙、刻板行為(如徘徊、翻找、撿拾等)。

ADVERTISEMENT

本尼迪克特醫生

超過50%失智者有疼痛

馬大醫藥中心精神科本尼迪克特醫生(Dr Benedict Francis)透露,每當在診斷患者是否有BPSD前,需要以“混亂評估量表”(Confusion Assessment Methods,CAM)做評估,以排除譫妄的可能性。 CAM以4個標準作為譫妄診斷,分別是急性發作和波動的病程(acute onset and fluctuating course)、注意力不集中(inattention)、思維紊亂(disorganized thinking)和意識水平改變(altered level of consciousness)。

生理上,失智症患者常有疼痛表現。在社區裡,超過50%的失智症患者患有疼痛,而在養老院裡,這個數字更上升到60%至80%。失智症患者的疼痛可來自於肌肉骨骼疾病、胃腸道問題、尿路感染、外傷或心臟病。

有3種評估法評估失智症患者疼痛,分別是不適指示量表(discomfort indicator scale)、疼痛行為評估表(FLACC)及晚期失智症疼痛評估量表(Pain Assessment IN Advanced Dementia,PAINAD)。

晚期失智症疼痛評估量表(圖1)以5組表現作為評估,分別是呼吸、負向發聲、臉部表情、身體語言及可安撫性。每一項表現的得分範圍為0至2,將5組表現分數加總,總分為0至10分。另一個是疼痛行為評估表(FLACC,圖2),以5組表現作為評估,分別是面部表情、雙腳、活力、哭泣及撫慰。每一項表現的得分範圍為0至2,將5組表現分數加總,總分為0至10分。得分越高,疼痛越嚴重。

照護者會用P.I.E.C.E.S.模式照顧失智患者,以預防及解決失智患者BPSD衍生出的問題與挑戰,分別是身體狀況造成的行為(Physical cause of behaviour )、智能(Intellectual)、情緒(Emotional)、照護者(Caregivers)、環境(Environment)及社交活動(Social activity)。

身體狀況造成的行為是指,失智患者突然有反常的舉止,甚至會大喊大叫,這時照護者需要檢查失智患者是否有外傷沒有及時接受治療,所以導致患者有反常的行動。

需知道患者是否患7A

由於失智症對大腦的影響,患者或會出現各種智力障礙,其中包括失認症(Anosognosia)、健忘症(Amnesia)、感知改變(Altered perception)、失語(Aphasia)、冷漠(Apathy)、失認症(Agnosia)及失用症(Apraxia)。照護者也需要清楚知道患者是否患有其中的7A。

照護者也需要明白患者沮喪、焦慮、不安等負面情緒的理由。對患者而言,他們的感知已脫節,因而開始恐懼世界,也加劇了他們的焦慮狀態。

他說,照護者的情緒與知識也極為重要,只因有時照護者的壓力可能會直接反映在失智患者身上,因此,照護者也需要有一定的抗壓能力,並擁有評估能力評估失智患者能做什麼和不能做什麼。

環境方面,居住環境是否適合失智患者,如太亮、太暗、太多人、太多噪音等,這些因素都可加劇失智患者的恐懼、焦慮和不安。大部分的失智患者不想再參與任何的社交活動,只想獨自一人呆在家或看電視,因而也嚴重缺乏與人互動,但照護者可透過互動幫助失智患者找回自己。

失智患者的行為可分為3大模式,分別是需求未滿足、學習、壓力閾值。他當時可能某處疼痛、環境太冷、飢餓等需求未滿足,所以才想要去做以滿足當時的需求; 行為也會從前因後果而學習到,這也可稱為ABC模式:前因(Antecedent)、行為(Behaviour)和後果(Consequences)。

舉個例子,失智患者總是擅自走出馬路,造成意外頻密發生,因此,照護者需再三地提醒患者擅自外出的後果,如跌倒、意外等。

“此外,照護者除了要把大門鎖上及需要明白患者外出的原因,而不是大發脾氣地責怪患者。”

異常舉止減不安全感

失智症過程讓他們的大腦功能逐漸退化,壓力閾值也隨之降低,導致患者對周圍環境的意識更脆弱,所以,他們會有一些舉止以減少不安全感。

“另外,醫生需獲取患者的各種歷史紀錄,如患病史、家族史、用藥紀錄、病前人格、認知能力、身體功能狀況等,所以,在診斷BPSD時,也需要為患者做一個完整的身體檢查,如血檢、性病篩檢、神經掃描、體格檢查等,以排除潛在的疾病或神經系統疾病,再加上各種的評估才能診斷患者有否BPSD。”

搭配非藥物介入

減輕照護者負擔

對於失智患者,BPSD其實很常見也讓家人很苦惱。

患者的情緒,如焦慮、憂鬱、易怒等負面情緒導致照護者有很大的壓力,這也是家屬最終將患者送進療養院的原因。

羅子健教授

首要大學(Perdana University)精神科主任羅子健教授(Prof Andrew Law Chi Kin)指出,BPSD有兩大因素分別是病患及環境。病患因素包括未滿足的需求、疼痛、急性疾病問題、並發症、失智類型、失智階段、大腦變化、神經遞質變化、基因、性格及生活紀錄;環境因素包含病情知識、照護者的痛苦、過度刺激、照護人數、照護質量、照護人的知識、護理基礎設施、生活事件及家庭動態。

藥物治療效果有限

目前常用來評估BPSD的工具為神經精神量表(Neuropsychiatric Inventory,NPI)。NPI是卡明斯(Cummings)在2006年設計出另一種評估BPSD之量表,目前也廣泛被採用於 BPSD 之研究報告中,它包括了12個精神行為症狀項目,分別是妄想、幻覺、躁動或攻擊、憂鬱或煩躁不安、焦慮、欣快或興高采烈、冷漠、失控行為、發怒生氣、無目的漫遊活動、夜間行為及食慾或飲食變化。

“失智者目前在醫學上的藥物治療效果有限,需要搭配非藥物手法的介入,以減輕照護者負荷。非藥物手法有5項準則,分別是預期(anticipate),照護者需要預測意外的發生,才能有所預防;生理心理社會理解(biopsychosocial understanding),照護者需要了解失智症患者的過去,以明白患者舉止的理由;溝通(communicate),這是至關重要的部分。

溝通降低音調語氣

雖然患者可能不理解我們所說的事,但照護者仍然需要有耐性地表達;降級(de-escalate),照護者在與失智患者溝通時需降低自己音調與語氣,並用簡單的詞語表達;教育(educate),照護者需要讓失智患者的家人理解失智症,以達到雙方容易溝通與體諒。”

失智症的非藥物療法,分別有:

1/音樂療法(music therapy)

2/放鬆訓練(relaxation training)

3/按摩療法(massage therapy)

4/情境模擬治療(simulated presence therapy)

5/團體懷舊療法(reminiscence group)

6/行為療法(behavioural therapy)

7/芳香療法(aromatherapy)

8/強光療法(bright light therapy)

9/環境優化(environment optimization)

10/從低劑量開始用藥

至於失智症可服用藥物,分別有膽鹼酯酶抑製劑(AChE inhibitors)、N-甲基-d-天門冬氨酸受體拮抗劑(NMDAR antagonist)、抗憂鬱劑(antidepressants)及抗精神病藥物(antipsychotics)。失智患者服藥從低劑量開始,視症狀而增加劑量。

同住屋簷下

照護者須有生活空間

照護者在長期照顧失智患者承受了龐大的壓力,但很多時候人們只關注患者,卻沒有人關心照護者。

大部分照護者與失智患者是家屬關係,因而需要同屋簷下的照護,自然沒有了自己的生活空間,加上照護者將大多數時間與精神都花在患者身上,也因此疏遠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或藉煙酒麻醉自己

在長期照護失智患者,照護者也可能會面對經濟上困難,心理自然承受無比的壓力,負面情緒也隨之而來,如徬徨、疲憊、失眠、嗜睡、體重下降、易怒、失樂(anhedonia)等,而導致心理健康亮紅燈,照護者甚至可能會藉用抽煙、酒精或藥物來麻醉自己。

因此,照護者需要意識到自己的個人能力的極限,並為自己設定實際的照護目標,同時地聯繫自身的社交圈子,在適當的時候要求支援及接受他人的幫助。

接受專業人士輔導

另外,照護者要注意自己的生理及心理狀況,多參與支援團體,說出自己的難處,並接受專業人士的輔導。如果照護者本身都不健康,那又如何照顧失智患者呢?

父罹思覺失調母失智作家張曼娟

獨力照顧雙親7年才懂的事

7年前,作家張曼娟88歲的父親被發現罹患思覺失調症,母親也在1年半後被診斷為失智症,從此成為一個獨力照顧者。7年來歷經慌亂、挫折等心情跌宕,至今仍常質疑自己這樣做“夠嗎?對嗎?”

她說,對照顧者而言,永遠不知道明天、甚至今天會發生什麼,只能學會活在當下,並把握日常的每一刻美好,提醒自己:“這樣就很好了!”

這一天的萬芳醫院,在熙熙攘攘的大廳中硬是隔出了一塊區域,院方在此舉辦“失智共照中心擴大服務啟動典禮”。中央的、地方的官員都來了,各里里長也來了,院方一一唱名介紹,而最終登場的是作為病患家屬代表的作家張曼娟。

她被安排在最後上台致詞,輕柔聲音瞬時溫暖了這個飄雨的瑟瑟秋日。張曼娟一開口便說:“我是這家醫院的常客,來到這裡就像回家差不多。”

她淺笑訴說身為照顧者的日常,讓人難以想像她去年9月才歷經一場老父摔斷腿的照護風暴。

張曼娟與父母合影。

照護雙親疲於奔命

7年前,張曼娟第一次將父親送進急診室。媒體專訪中如此描述:當日母親致電,說父親無法行走、也站不起來,血壓飆高已送到醫院去了。她趕到急診室,爸爸彷若交代後事般,絮絮說着不要急救、不要插管…。

原本健康的父親出現心臟等症狀,住院兩次做了精密檢查,最後得到一個眾人最不願聽到的結論—父親罹患了精神分裂症,也就是所謂的“思覺失調”。

“從那一刻開始,我家就陷入思覺失調的風暴中,父親處於吃藥、斷藥的狀況,情緒反應非常強烈,變成一個我們完全不認識的人。”

那年,張曼娟的父親88歲,母親79歲,原本健朗的母親,也在父親爆發思覺失調後的1年半後,突然忘記了回家的路,不認得她是誰。

經過縝密診斷,醫師最後確認母親失智,而且在此之前,有過一次無人知曉的中風,可能因此導致血管性失智症,這讓張曼娟萬般愧疚,“我竟然沒發現母親中風了!”

“在照顧過程,有非常大的無力感,感覺有一個很大的沙漏,不斷的把父母親的健康、意志漏走,我每天疲於奔命到處去接,卻什麼都接不住……,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學習用幽默看待變故

張曼娟坦言,作為照顧者,永遠不知道明天、甚至是今天會發生什麼事,迷途中非常需要有人指引,而照顧者的心情也常處在高低起伏的跌宕中。即使她已擔任照顧者7年之久,仍常質疑:“我這樣做是對的嗎?這樣就夠了嗎?這樣對父母親是好的嗎?”

去年9月父親在家摔斷左腿,再度進了急診室,由於此前已有右腿骨折的經驗,高齡95歲的父親對於能否康復感到質疑,覺得自己恐怕一輩子就要癱在床上,脾氣變得暴躁,思覺失調症又犯病,也讓全家人陷入不能睡覺的痛苦深淵。

張曼娟苦笑,她與母親、印尼看護阿妮甚至因此“仇恨睡眠”:“媽媽仇恨阿妮為什麼可以睡覺?阿妮仇恨我為什麼可以睡?變成一個恐怖循環;在循環之中,我覺得照顧真是一件痛苦的地獄之行!”

“繼續下去,搞不好我父母親還活着,但我已經死了呢?”61歲的張曼娟雖然生活規律,卻因龐大壓力有三高問題,她擔心着:“萬一我先走了怎麼辦?”

父親摔傷住院後,母親常吵着要去看父親,但疫情期間只限一人陪病,張曼娟常帶着母親出外走走,轉移她的躁動不安。

她幽幽說道,自己雖非獨生女,卻是獨力照顧者,因此得學習跟失智症、思覺失調症,以及老人家的那種“衰老、病苦、心情上的憤怒”和平共處,於是漸漸發展出照顧者的自我安慰哲學,學着用幽默角度來看待事情:“這樣就很好了!”

張曼娟提起父親病況嚴重時,母親因環境改變非常躁動,只好哄着母親到住家附近的河堤散步。那一天是農曆十四,母親突然指着天上月亮說:“你看,今天的月亮很漂亮!”儘管月相未及圓滿,但可以跟媽媽一起走在河堤邊,看着天上、水裡的月亮,“這不是一個很幸福的時刻嗎?”

記掛逝去親人忘女兒

身為失智者的親密家人,常會遭遇許多情緒上的打擊。張曼娟回憶,媽媽第一次在客廳收拾東西說要“回家”時,她忍不住抓狂:“妳回什麼家?這明明就妳家!”

母親卻仍偏執想走,拒絕承認這是她已住了30年的家。

還有一次是吃飯到一半,母親突問:“我們的爹跟媽都還在嗎?”母親是1949年跟着大哥到台灣,這意味着此刻她根本不認得眼前人是誰。“我是一直在照顧你的人,你怎麼可以不知道我是誰?”她感到憤怒,情緒瞬間爆開,逼問着:“我是誰?我是誰?你不認識我是誰?”

只見母親眼神閃爍,有點驚慌、又有些不好意思與困惑,接着問:“那我姊姊呢?哥哥呢?”她便一鼓作氣,告知這些親人都已過世,惹得老人家驚愕哀哭。事後冷靜下來,她才察覺自己負氣,因為母親記得的那些人都已不在世間,唯獨那個活在世上並陪伴照顧的女兒,竟被母親遺忘…。

那些難以調適的情緒衝撞,而今已雲淡風清,再遇上媽媽困惑疑問,她會好整以暇回答:

“媽,我是妳的女兒,你的爹媽、我的外公外婆已經過世了,舅舅、阿姨也過世了,現在就我在你身邊,我會陪你照顧你,你不要擔心。”

“什麼?他們什麼時候過世的?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不知道?”

“媽,他們都已經過世10年了,而且你已經哭過很多次了。”

“喔,這樣子啊!那好,繼續吃飯。”

失智母親與照顧者女兒的對話,原是磨人的心酸,她說來竟成令人莞爾的單口相聲。

張曼娟自嘲:“我怎會變成這樣子這麼皮呢?那都是因為累積了太多、太多的經驗之後,照顧者慢慢越來越瞭解,要先把自己的情緒掌控好,才能夠好好照顧需要照顧的人。”

送照護陷愧疚與掙扎

參加啟動典禮這天,張曼娟才終於接受了醫師與朋友建議,把媽媽帶到日照中心。她解釋,母親曾在醫院擔任護理師多年,喜歡團體生活、樂於服務,在家老嫌冷清,才想着讓媽媽到日照中心接觸人群。

近來疫情稍歇,終於被通知能帶媽媽去試讀,當下她感覺比中頭獎還開心,答應後卻又陷入深沉自責與愧疚中。“這是不是代表我要卸責、要甩鍋?送她去是不是為了讓自己日子好過、逃避照顧媽媽的責任?”

她不斷在內心與自己對話,“假如是我的朋友,會怎麼勸我自己?”她當然知道媽媽喜歡人群,參與團體生活一定會比在家無所事事要好…“這些我都知道,但我無法克服作為一個照顧者的愧疚與掙扎。”張曼娟說。

那天送母親前往日照中心,她因防疫無法陪同,只能1個小時後再來接,“實不相瞞,那是我生命裡最漫長的1個小時。”

她不斷揣想各種情況:如果媽媽找不到我怎麼辦?如果媽媽找不到廁所怎麼辦?如果媽媽不耐煩想離開怎麼辦?如果她不喜歡同學怎麼辦?如果同學不喜歡她怎麼辦?

千百種想法在腦袋裡糾結,終於到了可以去接母親的時刻,張曼娟竟像第1天送孩子到幼兒園的家長般,“提早3分鐘在門口等,時間一到就按鈴。”

孰料這一切擔慮都是白費,媽媽和社工師說說笑笑出來,而且還想再到日照中心上課,她才放下心中大石。

“這就是照顧者會經歷的各種階段。”張曼娟說,也許失智共照中心的成立,能讓許多照顧者內心的起伏、掙扎、矛盾有很好的抒發與理解。她也以過來人身份,期盼每一位照顧者都能找到與失智症共處最好的方式,“保有自己想要的生活,也能讓被照顧的人,因為我們的照顧能更加幸福。”

張曼娟與萬芳醫院神經內科主任宋家瑩(右)合影。

照顧者別追求最完美

張曼娟母親剛失智時,家中陷入混亂,身邊朋友也無相關經驗,頓感求助無門。

幸而為母親看病的宋家瑩醫師給予許多協助,“宋醫師就變成我的媽祖婆,每次問她:我媽怎樣怎樣,怎麼辦?她有求必應!”張曼娟笑說。

“就像搭飛機,一定要先把自己的安全帶扣好,再去扣孩子的;一定要把自己照顧好,再去照顧身邊的老人。不管你做任何決定,都是你深思熟慮做的最好決定,千萬不要後悔,或覺得早知道就怎樣…。”被稱為“媽祖婆”的萬芳醫院神經內科主任宋家瑩如是道。

就連自己也曾如此

宋家瑩指出,面對身心障礙或失智家人照顧,家屬承受的壓力絕對比病人來得大,許多人會追悔自己為何不拋下所有工作去照顧患病家人,就連她自己也曾如此。

她在擔任住院醫師第2年時,90歲外婆做了氣切,由於母親已逝,當年也請不到外傭協助,與外婆同住的她毅然向長官請辭,“我要回家照顧!”想不到長官一口拒絕,並告訴她:“妳一定要維持自己生活的持續,才有能力照顧好外婆。”

她說,許多人在慌亂中,往往忽略應該先把自己照顧好,如今已有不同的長照資源與居服員可以分攤照護負擔,“先把自己穩定好,有穩定的情緒、穩定的經濟,才能好好照顧家人;你能給的就是最好的,別去想一定要做到多完美。”

 

Tags
你也可能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