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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有此李】指熊為馬?

不知會不會有人一邊嘴裡唸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又一邊心思思想着吃菠蘿蜜,一心二用,的確“多心”!

最近在臉書看到有人上載一張相信是源自台灣的有趣圖片,那是用透明保鮮紙封着的火龍果,可是招貼上的貨品名稱卻是“香蕉”!上載者“張丹楓”風趣地寫道:“我讀書不多,但是不要這樣就欺騙我啦。這個哪裡是香蕉喔?原來台灣人叫這種東西做香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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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果是圓形紫紅色的,香蕉是長條形黃色的,兩者在形狀和顏色方面毫無相似之處,可說全無親戚關係,顯然是超市員工弄錯,才鬧出此笑話。不過,我在剎那之間,也差點懷疑台灣人是否真的有可能將火龍果稱為“香蕉”呢?因為有些水果,在不同的地方就有不同的名稱。例如番石榴,在大馬和香港叫“雞屎果”,在台灣叫“芭樂”,據說中國大陸在文革期間竟把它命名為“革命果”哩!(不知革誰的命?)

大馬的黃梨,在台灣叫“鳳梨”,在香港卻俗稱“菠蘿”。香港人把土製炸彈也叫“菠蘿”,如果有個港仔不懷好意地說要請你吃“菠蘿”,可不要高興得太早,他可能是恫言要把你炸到粉身碎骨!

至於我國老派廣東人口中的“大樹菠蘿”,並不是生長在高高大樹上的黃梨,而是馬來話叫“Nangka”的菠蘿蜜。不知會不會有人一邊嘴裡唸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又一邊心思思想着吃菠蘿蜜,一心二用,的確“多心”!據說有些台灣人把菠蘿蜜喚作“麵包果”,如果用兩片麵包夾着這“麵包果”的果肉來吃,會享受到加倍的濃濃麵包滋味嗎?

我們的水蓊,在台灣稱為“蓮霧”,真是“像霧又像花”(蓮花的“花”),充滿詩情畫意。大馬俗稱的“紅毛榴槤”,在台灣叫“刺果番荔枝”。而我們的“紅毛荔枝”,台灣則叫“釋迦果”,可能因為此果的外皮凸起一塊塊的鱗目狀顆粒,與佛陀釋迦牟尼的佛頭飾物甚為相似,故得此名。台灣還有另一品種的“鳳梨釋迦”,真是越搞越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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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荔枝,如果你去中國廣東省親,親戚忽然說要請你吃好料 “糯米糍”,你心想:這種用花生碎做餡料的糯米製糕點有什麼稀奇,也算是“好料”嗎?直至看到時才知他請你吃的,是當地生產那種肉軟汁多味甜的荔枝品種,也是叫“糯米糍”,真令你喜出望外!

Strawberry在大馬中文叫“草莓”,但在香港,卻把其英文原名照音直譯,稱為“士多啤梨”。你該有聽過Twins那首“水果歌”所唱的:“士多啤梨啤梨蘋果橙……”,歌詞中第一個“士多啤梨”,是草莓Strawberry;而第二個“啤梨”,則是上端小下端大的長身形梨子Pear。士多啤梨是紅色的,啤梨卻是青綠色,“紅莓綠梨”,正像“紅男綠女”般兩者絕不相同,但名稱卻極易使人產生混淆。

“牛”的英文叫“狗”?

很多時候,同樣的名稱在不同的地方卻各有所指,各別代表兩種不同的東西。最好的例子是“福建麵”,在吉隆坡是指用黑醬油炒的大碌麵,但在檳城則是以蝦頭蝦殼熬湯煮成的蝦麵。

七十年代末我在吉隆坡金河廣場的天虹歌劇院看過一段趣劇,主角是個對英文完全陌生的福建佬大鄉里,去上初級英文課時,老師指着貼在黑板上一幅母牛的圖片,教全班學生跟着讀:“Cow!”福建佬卻誤聽成“Gao”,即福建話的“狗”,立時糾正道:“這不是狗,是牛!”老師接着貼上一張熊的圖片,教學生讀:“Bear!”福建佬又誤聽成“Beh”,即福建話的“馬”,忍不住高聲嚷:“這哪裡是馬?明明是狗熊嘛!”

以前戰國時代有趙高指鹿為馬,這福建佬一定在責怪老師像趙高一樣歪曲事實,在“指熊為馬”了!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李系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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