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家風景】髮

我一直很喜歡外婆滿頭銀絲，覺得非常耀眼漂亮。多年來她習慣燙成小卷波浪，覺得似乎與英女王那種微捲白髮形象重疊，而睿智的老人應該就是這個形象。

我父母的頭髮從顏色到髮量都各走極端，媽媽早生華髮，但髮量多。至今大概已經全白，但因為經年累月染黑，只能從髮根上看出白髮端倪。爸爸頭髮烏黑，到了老年仍不見太多白髮，但抵擋不住掉髮浪潮，時至今日差不多可以省下剪髮的錢了。

再往回推一些，外婆同樣是早早就滿頭白髮，儘管她當上我外婆時年齡不算太大，我已習慣看外婆滿頭銀絲，總覺得她生來就是婆婆級人馬。媽媽阿姨等都遺傳了外婆的頭髮基因，年紀輕輕就已經很多白髮，更別說到了現在已步入老年。當然我小時候，外婆頭髮是半黑半白，後來變成淺褐色和白色夾雜，再老一些就真的全白了。至於奶奶則一直到很老仍頭髮烏黑，後來是黑白夾雜，沒印象她頭髮全白。爸爸伯伯等有奶奶的遺傳基因，只是奶奶沒有禿頭困擾，也許男性比較容易有雄性禿吧。

白髮或是掉髮，我家族的遺傳基因就是如此。人生若只能二選一，那滿頭白髮似乎比沒頭髮來得要好一些。我小時候是標準的黃毛丫頭，頭髮稀疏髮量極少，顏色淡淡的，即使長大後都沒變很多。不過，小時候髮色淡，漸漸地越長越黑，直到邁入中年仍能維持滿頭黑髮，惟在前陣子發現兩根白髮，應是得到父親的遺傳較多，但願我更像奶奶的頭髮，不至於掉髮嚴重。

記得多年前我剛結婚的那陣子，某次親戚聚會時我聽了一耳朵的八卦，比如某遠方嬸嬸與叔叔兩人站在一起實在不匹配。兩人年齡相近，但嬸嬸一頭青絲看起來真年輕，保養得很好。而叔叔滿頭白髮，所以兩夫妻看起來差距很大。

與我同齡的先生二十來歲已有白髮，早十年頭髮是黑白夾雜，現在白髮則大有要趕超黑髮的趨勢。我們一起出去的時候，說不定別人也要覺得我們現在的年齡差距變大了。白髮是老人家專屬，黑髮則是年輕的象徵。這幾年我越發覺得要黑要白跟年齡是有點關係，只是跟遺傳關係似乎更大一些。我家那個剛剛升級青少年的孩子，在更小的時候就冒出一根白髮，至今仍在一堆黑髮中耀武揚威。我們覺得他頭髮可能更像爸爸一些，是早生華髮的類別。但他的髮質很硬，桀驁不馴地按自己喜歡的樣子長，怎麼剪都很容易根根豎直，怎麼都梳不平整，這點又不知道像了誰。

只要還有頭髮 一切都很好

我一直很喜歡外婆滿頭銀絲，覺得非常耀眼漂亮。多年來她習慣燙成小卷波浪，覺得似乎與英女王那種微捲白髮形象重疊，而睿智的老人應該就是這個形象。若到了年老仍能髮色烏黑，那又是上天眷顧，讓人可以一直保持活力滿滿的形象，就像奶奶一樣。外婆和奶奶都活至高壽才走，黑髮白髮只是形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