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周刊副刊

【這裡那裡】碎碎念巴黎

这回重游巴黎的第三天,就被罗浮宫的摩肩接踵搞到精疲力竭,除了游客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我跟自己说,这回重游罗浮宫的重点放在《嘉百丽和她的妹妹》好了,就是画中有个女人伸出左手去拧另个女人乳头那幅名画。

不过这回重游巴黎,我也有一些什么不喜欢了。但我不喜欢的不是巴黎本身。不是巴黎今年春季有点神经质的天气,几乎没有一天不下一点雨的,带着雨伞出街,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我还蛮享受夜雨在巴黎屋顶上的独奏会。不是巴黎有尿骚味的地铁站,这回担心同行友人脚力不济,所以搭乘了很多趟地铁,但我始终觉得走路还是体验巴黎最好方式。甚至不是传说中猫一样冷傲的巴黎仙,这个传说有误导性,首先认为猫很冷傲的人一点也不懂猫,的而且确“Cats Don’t Come When You Call”,这不叫做高傲,这叫做有性格,每一只猫都是独一无二,不能一枝竹竿打翻整条船上的猫;其次巴黎仙的“冷傲”其实外冷内热,他们会若无其事地打从梅莉史翠普的身边走过,其实我很喜欢他们不向彼此隐私探头探脑那种干燥,我不耐烦那种黏稠而窒息的人际关系。我不喜欢的是巴黎今年春季游客多到令人疲乏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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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在脸书上读到摘自《巴黎800年》的一段文字,作者指出八十年代以前,游客还有可能独享和蒙娜丽莎相对的私密时光,这种奢侈今时今日早已荡然无存,让我微微惊异,三十年前我第一次去巴黎玩的时候就已经有那么多游客了吗?但毕竟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可能是我自己用记忆的涂改液把当年巴黎游客擦掉了一大半也说不定。而且不过三天两夜,走马看花都的印象一塌糊涂,大抵未及真正领教巴黎如何人潮汹涌就走人了。即使是2000年三游巴黎,记忆中花都也不是人头攒动,也是春天,5月初旬,不过那次比巴黎的游客更加让我莫名其妙的是同行友人的情绪病,但我还是不要离题太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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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重游巴黎的第三天,就被罗浮宫的摩肩接踵搞到精疲力竭,除了游客之外几乎什么都没有看,既没有又一次让自己被收留胜利女神羽翼之下,也没有用眼睛抚摸失去双臂的维纳斯,更没有再度隔着济济人头跟蒙娜丽莎面面相觑。但我并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我自己不也是游客?是我跟自己说,这回重游罗浮宫的重点放在《嘉百丽和她的妹妹》好了,就是画中有个女人伸出左手去拧另个女人乳头那幅名画。离开罗浮宫前,我也没有错过再看一眼自己很喜欢的倒金字塔,说不定是最后一眼,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贝聿铭与彼得莱斯合作的这一颗心脏规模较小,没有外露的那一颗那么风光,但更叫我着迷,或许因为地下空间和它引入的自然光关系,加上围绕着它的观众个个目光闪耀,让它看起来更晶莹剔透,它会在我的余生里闪闪发亮,如果没有老年痴呆的话。

(文/ 圖:野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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