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明周刊副刊

【自遊自在】寂寥老港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还像尚未被清理的案发现场。茶室里躺着还没被收走的杯碗(据说这里用雨水泡的虎咬狮特别好喝),学校的壁画依旧斑斓,河豚依旧愉快地嬉戏。

岛上现在人口稀少,宗教场所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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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港的村庄十分寂寥,剩下的村民也不多。

十八丁的旅行中,我最想去老港。虽然导游说,很多人都搬走了,可能没什么好看的。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好看的,正好是一处目的地的卖点。一个地方有太多东西可以看,那代表其中不少都是景点,而我对体验安排得完美无瑕的景点通常不感兴趣。

老港,这个即将被遗忘的地方。我偏爱分崩离析的废墟,七零八落的斑驳,那些残缺,完美的提醒自己,人类并非无所不能。在消灭了时间和空间界限的虚拟时代,要紧紧抓住有时间感的事物,这会让我们更为心安。

村子里的神庙依旧有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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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港的天主教堂是村子里独特的存在。

神殿里香火不见凋零

当然这种偏爱,可能和我长年生活的城市有关,它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年龄,像是一个不看望后镜的老司机,一切是那么的新和美好,前方就是它的远方。

老港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被河水和红树林包围,由十八丁的码头搭船要开20分钟左右。这个被寂寥强占的海上聚落,过去渔夫出海捕鱼时间太长,就在沼泽地建设了一个休息站,就慢慢演变成村子。

村里大部分的房子都已经空了,岛上唯一的餐室和培智华小也都失去了最后的客人和学生。但眼前的一切,看起来还像尚未被清理的案发现场。茶室里躺着还没被收走的杯碗(据说这里用雨水泡的虎咬狮特别好喝),学校的壁画依旧斑斓,河豚依旧愉快地嬉戏。

它仅存的生活气息残存在村内的神殿里,香火不旺但不见凋零。刚巧遇到神诞,庙前的戏台,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测试麦克风的音响效果。那没有听众的声音,也是空荡荡的。短短的一条仅供人步行的街道上,有好几户人家,竟然还有一座天主教堂。现在村民主要为道教徒,在那么小的地方,无需斤斤计较,逢年过节他们也会给圣像点上红蜡烛献上贡品。如果不是有神的助力,谁能在无水无电的犄角旮旯,把家建筑起来。

老港的培智华小也失去了最后一个学生。

学校残留学生的天真

老港最辉煌的时期也只有50户人家,还有一所培智华小,随着人口外流,到了2021年,小学就剩下一个学生,朗朗读书声成了老师和校长一对一的循循善诱。有记者于今年2月采访这名学生,写着:她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周围甚至连同龄的人都没有。记者也观察到她性格较为害羞,当记者问起一人在学校上课的心情,她也只是说了一句“感觉孤零零的”。今年这个小学生,已经转学到太平,学校也因此关闭。没有了小学的地方,其衰老的命运也不可逆转。

墙上有涂鸦:写着“马速安爱茹玉”。小学生的字体和小学生的玩笑,理直气壮的天真。马速安和茹玉,应该都离开了老港,他们或许已经长大了不少,不会那么轻易为爱留下抹不掉的证据。

涂鸦记录了一些纯纯的情意。

(文/ 圖:葉孝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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