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傳來死訊的，正是《皆大歡喜》兩名配角顏國樑與蕭亮——前者扮演貪財縮骨的豬肉佬石大川，後者則演算命佬半日仙……
最近有個“豬肉佬”離世了，幾天後又傳出一個“算命佬”兩個月前在國外病逝。他倆都只是小人物，死訊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和關注，不像“哥哥”張國榮那樣，跳樓死了二十年，每年4月1日依然有不少歌迷影迷對他追思哀悼。真係“蚊髀同牛髀”——冇得比！
Astro的“老人台”目前正重播古裝版處境喜劇《皆大歡喜》，偶爾重溫看看，依然覺得好笑。此劇勝在人物性格“騎呢”趣怪，薛家燕演的慈姑固然是鎮劇台柱，最搞笑的還是趙學而、梅小惠、林漪娸及陳彥行的“金家四美”，這四個典型八婆終日頂嘴鬥氣，出言尖酸刻薄，每句話都“有骨”，足可輯錄成一部《罵架金句大全》！還有羅浩楷的乸型太監凌公公、車婉婉“藐嘴藐舌”的趙貴妃、苑瓊丹恨嫁恨到發燒的紗紗郡主，都各有喜感。其他一些次要角色，也稱職發揮綠葉作用，令人看得開心過癮。
如今傳來死訊的，正是《皆大歡喜》兩名配角顏國樑與蕭亮——前者扮演貪財縮骨的豬肉佬石大川，專門搵着數佔人便宜；後者則演算命佬半日仙，常為顧客指點迷津授以“錦囊”，卻獅子開大口索取超額酬金。
顏國樑最初是演反映香港社會時弊的處境喜劇《香港八一》成名，塑造一個貪婪蠱惑的通天經紀陳積，刻劃入微。此劇頗受歡迎，一年接一年拍下去，從《香港八一》拍到《香港八六》。可是當時大馬觀眾都是租看中篇劇和長篇劇錄影帶，很少特地租《香港八一》系列，相信對陳積這號人物認識不深。
到了著名的《季節》，顏國樑演“媽打”鄧碧雲的大兒子“大Dee”（大弟），因有小三吳家麗，被老婆林建明“兜巴星”，才為大馬觀眾所熟悉。
有一張卡通臉孔的顏國樑，多數演搞笑小人物，帶給觀眾無限歡樂。近十多年來，已不見他蹤影，直至兩年前才現身接受訪問，但卻滿臉病容，原來患上了聲帶鱗狀細胞癌，聲線變得非常沙啞，完全不是當年那把響亮聲音。到了今年5月，終不治身亡，享年71歲。
抑揚頓挫報幕聲鏗鏘有力
至於終年83歲的蕭亮，原名盧永華，兄長盧遠和已故弟弟盧大偉都是電視藝人。他鏗鏘有力的聲音最為大眾所熟悉，大型節目開場時，都由他擔任報幕宣讀出名稱，先聲奪人，那句抑揚頓挫的“無線電視翡翠台”由他唸出，大家更是耳熟能詳。
看過一部由蕭亮擔正男主角的劇集《正印冤家》，李影和陳美琪分飾兩名粵劇花旦，除了爭戲份爭出位，還爭戀蕭亮這個男人，似乎是他拍劇以來最威水的角色了。我就是從戲裡蕭亮口中學會“打個白鴿轉”這句廣東俗語的。湊巧的是，李影和蕭亮都是今年2月和3月先後在加拿大逝世。這個蕭亮已死，另一個蕭亮還健在，蕭芳芳的原名，正是蕭亮！
後期蕭亮令人較有印象的劇集，是在《男親女愛》裡演鄭裕玲和黃子華的律師行縮骨老闆，還以招牌靚聲唸出經典“賣膏藥”口號：“法律精神，人人平等；與生俱來，你我有份！”
顏國樑和蕭亮縱然不是大明星，也曾盡心盡力為觀眾帶來娛樂，值得悼念。如今似乎只有重溫《皆大歡喜》，才能見到這兩個豬肉佬和算命佬同場出現了！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李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