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老家巴剎搭上政府的重建巴剎快車，遺憾的是，變美變大之后的巴剎，生意不但沒有變好，反而更差，攤販的數目一直減少，以前偶見打遊擊的小攤販也消失了，除了週末兩日有點看頭之外，平常天都是水靜鵝飛。
除了那家賣爛菜的小攤販生意長青，其他小販的生意都沒有起色。我發現，在這個冷清的巴剎裡頭，能夠存活的只有“獨家”生意，比如豬肉、燒肉、海鮮、水果、雞肉檔都是一家獨大，若不是獨家，根本維持不下去，至于那家賣爛菜的攤販，雖然他家的青菜永遠是黃的、青瓜是彎的、青椒是軟的，但生意卻很好，一想到全村雜飯檔的菜都由他供應，那些平時看不上眼的殘瓜爛菜最后卻要花多數倍的錢吃下肚子，多划不來，所以我奉旨不吃村裡的雜飯，其實在這年頭有良心的雜飯檔主買少見少了。
有人氣買氣還接地氣
由于買菜的選擇越來越少，所以我也外逃，趁每早載大小花上學之后就順路拐去一個號稱全雪州最多華人小攤販的大巴剎進行採購。這個大巴剎讓我重新拾起逛早市的樂趣，人聲喧嘩、小販叫賣聲不絕，不至于人擠人、肩擦肩，但人流旺盛，最重要的是選擇多到令人眼花繚亂的地步，各種本地、進口，甚至是自家種的無農藥有機菜都有，不怕你買不到心水菜，只怕錢包不夠錢，各種各樣的海鮮和肉類的品相無一不好，新鮮度也夠，價錢又公道，所以我喜新厭舊得毫無壓力。
這才是我心目中的早市，有人氣、有買氣，又接地氣。很多檔口都是兩代同堂，與街坊很熟絡，一些麵檔開了十多年，味道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行，還有自家做的包點、各式手做蛋糕，各種日常用品的小攤販，比如專賣用原樹桐做的砧板、賣刀、剪刀和幫人磨刀、磨剪刀的小販、自家手製涼鞋舖等等，最最意想不到的是一家賣護膚品的小檔口，竟然成為我的專用護膚品，從早上用的精華液、滋潤膏、防曬膏至晚上用的潤華液、面膜、牙刷、洗髮水，都換成他家的牌子，尤其是精華液，不貴又好用，撼低一眾藥妝和美容店的美容產品，從此讓我擺脫敏感多油的膚質，成為年度最大驚喜。
比起逛巴剎，還有不少人選擇在超市購菜，一是衛生乾淨，二是貨物名稱和價碼標明，不用擔心買錯或買貴了，其實我十分理解這種心態，因為以前我也是這樣的，如果人口少少，在超市購菜的確更方便，不過如今吃飯人口大增，在超市購菜反而不是如此價廉物美，尤其是肉類和海鮮，還是巴剎的服務更周到，小販會按照顧客要求把雞肉洗、剁得干干淨淨再裝入盒子，既方便又衛生，而在早市購買海鮮類不但新鮮且不用擔心被二度放藥（保鮮藥水）傷害。
實際上，早上逛巴剎最大的享受是歎早茶，才短短數條街，卻有五六家茶室，每家茶室總有一兩個合心意的檔口，比如茶室A是爽口雲吞麵、茶室B是有滋有味的三間莊豬肉丸粉、茶室C是熱騰騰的炒粿條和椰漿飯，大清早坐在茶室慢悠悠地吃粿條湯、喝茶，偶爾斬一條燒肉加料，周遭還有或兩或三剛採購完畢的大媽、上班族、退休老夫婦一邊吃早餐一邊高談闊論或是低聲交談，就是令人念念不忘的人間煙火了。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容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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