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市入遺11週年慶典，上週轟轟烈烈過去了。享受着多元社區的儀式與慶典，也對上週本頭公巷著名壁畫《姐弟共騎》旁的複合式空間因違建遭到拆遷，引起爭議與討論甚有感受。
這個複合式空間早在今年4月高調地出現在喬治市核心區。為何說它高調？它位於全市最火紅的旅遊標志旁，每天都有人排隊競相跟《姐弟共騎》壁畫合照，位置也坐落在本頭公巷與土庫街的交界處，兩條街道每天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對古蹟區建築指南稍有了解的人，對這在老城內顯得大膽的落地玻璃建築設計，都曾覺得不妥。
這些年細心留意，不難發現有少數業者在古蹟區範圍內，悄悄地把原本的傳統百葉窗，換成玻璃窗，小片窗在整個建築物上，也許沒有太顯眼。對喬治市古蹟區建築唯一有執法權的單位──檳島市政廳，也許長年面對人手不足，監督與執法顯得效率有限。
慢是慢，當美食博客陸續介紹這個位於《姐弟共騎》旁的“休憩好去處”後，當局終究還是對這個高調得太久的複合式空間執法了。直接拆除的過程，顯得粗暴，但我們不懂當局在過程中與業者交涉了多少次，曾遇到怎樣的協商障礙。手法是否粗暴得合理，難以下定論，能肯定的是這座建築違規得離譜。
不能勉強一朵花永不凋謝
大動作拆除的照片在社交網絡廣傳後，刺激了許多古蹟愛好者的思緒，遺憾喬治市這個昔日樸素簡單的古城，如今又因遊客太多引起不該有的問題。若非壁畫的名聲與吸引來的人潮，投資者應該也不會如此冒險，嘗試挑戰當局的執法底線。不過，僅僅這一件事情，也不能否定喬治市世界遺產城如今尚存的社區，正努力平衡商業與古蹟。有時想，人們在乎的是喬治市本身人文發展受到破壞，還是只在意能否保住聯合國世界遺產城這個光環。真正關心喬治市的人，第一個在乎的當然是前者，例如《姐弟共騎》壁畫作者爾納斯、鄉音考古專家張吉安，還有許多每天穿梭在市區的市民。
每當發生這樣的事，大家忍不住想回到從前，回到不受遊客干擾，不受商業銅臭味污染的喬治市。但想深入一層，以檳島目前的發展速度、越來越有限的土地，如果喬治市沒有在2008年入遺，今天我們看到的已不僅僅是少部分的老屋違法改造或裝修，很可能大部分老城地段都是高樓連苑起。過去很多經驗告訴我們，再有歷史價值的地方，都難以抵擋政府堂皇的發展計劃。
錯的不是聯合國世界遺產城地位，每個古蹟城若是入遺後依然乏人問津，沒有遊客，當地居民沒有新的經濟收入，那才是真正該檢討的地方。該檢討的是當局在發展古蹟旅遊時，如何盡量保住城內各社區的生活特色，努力吸引更多本地人守護我們的古城。這點在每一年的喬治市入遺慶典上，可以感受到這座古城的本色，仍深深吸引許多人。
喬治市在2008年成功吸引全世界的目光，就注定了要面對改變。就如很多人說過，最起碼我們先搶救了老屋，保障免被拆除另作發展。喬治市已入遺11年，除了老屋的管制外，未來同樣需要去守護與記錄的，當屬老屋裡的人與物。
喬治市與馬六甲是以“馬六甲海峽歷史城市”，聯合申報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世界文化遺產名錄，以同一個單位入列。今年的喬治市入遺慶典，老城裡的各社區代表走到街上與民眾交流，以社區代表為主力的慶典節目，熱鬧地進行了3天，這樣的形式每年如故。
那馬六甲呢？曾有友人想在7月7日雙城入遺的這個好日子，安排一趟雙城遊記，卻發現兩城對入遺慶典的重視與着墨程度，不能相提並論。
既然兩城為一體，有天若失去世界遺產城的地位，斷不會只因為喬治市古蹟城發展失衡這個單一因素。若爾納斯真的想把《姐弟共騎》壁畫塗掉，相信表示贊同的人不會在少數。別忘了，在文化古蹟城，壁畫原只是錦上添花，我們不能勉強一朵花永不凋謝。
作者：蔡志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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