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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離開門】不忍雪後景

雖說在咱們抵步前那個星期,兩個阿斗皆嘩嚷着雪大得推不開門。可明天都聖誕節了,而咱們被凍了整整2個月,哎呀喂,居然連一小片雪花都沒見着呢。難不成這頭天都被凍着了,下不出雪來啦?那個大斗,自是很不理解地說:“都不知你為啥要盼下雪。”她打從一踏進美國就與雪鄉結下不解之緣,堪可視雪與血劃上同等恐懼感。乃至,大學忍受了4年(冬假回來不想回去、春假就放一週而已,仍恨不得又想要飛回家那種難耐度),接下來一直都在美東北部生活,終於把冬天和下雪這碼子事養成為無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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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美呀。”從熱帶來到的她老娘說。事實上,承包了整個主要關鍵詞,也就那個“下”字。有關雪花,說真的,我只喜歡那正下着的雪,以及那個意境。其他時侯,呃,但求維持不必去掃門前雪是最好不過了。

算老娘俺裝逼為文作情,但當空氣中的水氣凝華成為雪的命運後,也着實太過肖似女人的人生了:懸留在屋瓦上的是老人雪,等待着陽光出來迴光返照的最後時刻般無奈;飄落到地上的雪,幾乎唯一的下場淪落為C9版——哪管你曾有過閉月沉魚迷惑多少狂蜂浪蝶的魅力,一旦接地氣的終極版下場,就是被柴米油鹽摧殘成晴天霹靂的慘淡人生。而掛在樹椏上的雪,永遠宛如孤芳自賞的高冷成功現代女子,只能把寂寞當美麗的標籤,獨自空冷地繼續為了維持不接地氣的形象裝思考,等待着被耗盡的無情歲月而消失。至於,被堆成雪人的,呃,完全是青樓版,曲終人散被玩耍後,獨被遺留自己望着空冷的街道,還不能背對着別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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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以這種心情,如何能歡喜正視一場雪後景呢?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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