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讀副刊

【山離開門】神經質

屋前的街燈不懂何時出現時明時暗的狀態,完全神經質的樣子。關了燈要上樓睡覺,納悶四周怎麼突暗得連樓梯階都看不到。然後始意識過來——外邊的街燈沒亮。可到了樓上後,睡房的窗又有光線透了進來。呃,它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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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完廁所要走到睡床之際,四周又變成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墨烏黑。在忽明忽暗的弔詭氛圍中,心情有點像剛看完恐怖片。它要是乾脆由頭暗到底倒好,至少眼睛有足夠時間去適應。果不其然,非常不幸的,咯,可恨的,真的命中硬梆梆床架角,一陣劇痛直鑽進心窩去。一時情急扯拉起哇哇痛的腳趾,放近嘴邊又呼又吹地不停安撫着小寶貝似的——哈,還真沒想到身體竟還有這柔韌度。幾根腳趾很聽話,前後擺動了幾下像懂事的孩子般順巧回應——沒有骨折沒有流血。

我的作息時間幾乎與鐘點無關。老常聽早操班的同學嚷失眠,我不是不會失眠,而是不曉睡眠。換句話說,只等眼皮子蓋下來才甘願上床。乃至一旦躺下,即刻找周公瞎嘮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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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夜突被尖銳地痛醒——沉睡到失憶讓那隻沒痛的腳疊到痛腳上……看了眼鬧鐘,才不過合上眼十來分鐘,大概是實沉深眠,這樣醒來遂精神煥發。無所事事撲在床上盯着忽明忽暗的神經質空間,陣陣的抽痛仿彿配合打起拍子。啊,突然感激起那幾根腳趾,它們好像正陪着自己打發這無聊的時間——是不是有點神經質?不過我喜歡只有自己才知道這樣神經質的自己,仿如棲息在身體內的靈魂走出了自己,所有的真實與不真實重疊着,腳上的抽痛也像與自己無關,而日間所有琢磨不透、擺不平的事也變得不再跟自己有關……在這暗夜我成了澄明的旁觀者。

文/山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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