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失去了才懂得痛

自顧自的走在這回家的小路上，一步接一步的行走望著爸爸在地上被燈光照射下的倒影，心想這又是零交談的夜晚吧。多少日子了，我們一起走過，經歷了不少的風吹雨打，看著並跟隨著這個背影回家，習慣了也依賴了，也不知從何時開始不再開口暢談所歷，分享點滴。

這是因為打從小時候嚴肅的臉孔下產生的隔膜嗎？我不懂，也許大家都一樣吧，父親總是嚴肅的，母親總是慈祥的。也許上一年代的長輩都以此為準吧，至少我看到的也是嚴肅的爺爺跟慈祥的奶奶，也許在這樣的傳承下我以後也是嚴肅的。

前陣子在網上重讀朱自清寫的背影，描寫他父親送他到火車站的情形。一位平凡的父親，囉嗦地一直拜託同行的旅館茶房，好好照應他遠行的兒子，為了買橘子給兒子而弄得滿身塵土。這位父親把橘子交到兒子手上之後，撲撲衣上泥土離去，蹣跚的背影混入來來往往的人潮裡。日後，朱自清常在晶瑩的淚光中想起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背影。

記得小時爸爸必須早晨就前往橡膠園收割，偶爾會帶我或哥哥上去以方便照顧。那段時間是挺好玩的，爸爸會負責起火，再七手八腳地把帶上的白米煮成飯，看着那慢慢沸騰的水泡而浮起的米粒就開心了，白飯配親情也另有番風味。唯一怕的就只有膠園里的蚊子，實在是多得難以想像，叮人又非常痛的，又大又黑，瘦小的我總要把衣服穿得像個胖子似的才能逃過被叮的痛苦。

時代不斷改變，忙着吸收日新月異的新科技新事物的當兒，我才驚覺已經與這背影漸漸有了距離，甚至是有點陌生了。

近日翻閱孟買暴亂的報導，死傷多人，大人小孩痛哭的畫面，以哭泣來渲泄失去至親的悲痛，無奈，除了痛哭似乎也沒有其他表達方式。再看看爸爸的白髮越來越多的時候，讓我慚愧，更感觸萬份，原來我早已虛渡了不少的天倫之樂，更忽略了最寶貴的親情。

珍惜他們，不要等到失去了才學會痛，要在擁有的時候用心去愛，才不會有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