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離開門》 街頭摩多大軍

那老牛沒到過台灣，所以看到河內街頭壯觀的摩多隊伍，才會顯得大驚小怪。河內街頭的空氣污染和喧囂，有一半就是拜它們所賜，而這其中，其實有一半是可以避免掉的──有一半的人終日無所事事，就在街頭騎著他們的摩多遊蕩來遊蕩去。

我以為只有年輕人，才有這種不知世界困苦的浪費資源閑聊，熟知，那近年老往越南兩端南北跑的老牛說，非也，許多人吃飽飯沒事做，一家幾口共一騎的也加入這種遊蕩族哩。

我們坐在還劍湖的石椅上，把身子掉轉就面向大街了，車水馬龍要分出哪部份是辦事的哪部份是閑蕩的並不難。要趕辦正事的人車子左拐右轉，一面按響號一面絕塵飛馳而過。慢駛不趕的摩多，有些是摩多德士，他們通常左顧右盼多靠近路邊駕，向路人招生意。

閑蕩的摩多族，通常是男女共騎為多，“卟卟卟”慢斯條理迎著風，大聲的情話綿綿。後座女友偶會因男子一句話逗趣或逗氣了，笑得花枝招展或作狀生氣輕打不已。以期花腳力走累腳拍拖，大概花點汽油錢好過點，況且也算對腳穿尖頭尖跟高跟鞋的女友體恤吧。這類單騎拍拖，大概是屬於“感情穩定”組。

仍在伙子有心，不知姑娘有無意否階段的，最是喧鬧。三三兩兩紅男綠女，我們視為虎口的大馬路，卻正好成為他們上演、展示男追女戲碼的場所。最方便的道具莫過於那輛摩多，帶出漸進式的試探舉動（例如，教女子開摩多，或讓女子當司機，手從肩膀逐漸滑落至腰間），夸張的表達方式（大聲的說笑，向同伴挑戰或示威）。當然沒拖好拍的小伙子，成群結隊浪費資源汽油自是少不了，落寞中就把馬路當成賽車場。

照如今國際油價的走勢，汽油的負擔可不是開玩笑，河內人對汽油的不在意，必定是對前途充滿樂觀。眼看我們所熟悉的許多日本品牌工廠，如雨後春筍般一間比一間龐大的沿著大道出現，連我這種不識大體不懂經濟的師奶，似乎都感覺到他們那種蒸蒸日上、明天更美好的樂觀心情。

整個河內街頭，就因著這些無所事事的遊蕩摩多族，堵塞得車號價天響的無止休，但同時卻也給人有種迎接大日子氣氛的感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