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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家風景】中年滋味

這一動竟又加重了頸肩的傷痛,本來已經能活動自如的頸肩又開始痛了起來,而且比之前更痛。折騰幾天重新吃藥,可總不見好轉,坐立難安,怎麼樣坐、站或躺,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年終假期開始不久,我把烤爐拿出來刷一刷,為幾天後的燒烤會作準備。上一輪烤爐用完後童工們隨意刷刷,網架上沾黏着很多黑色燒焦的殘存物沒刷乾淨,因此這回得刷得特別用力。先把烤網拆下蹲在前院刷了半天,隨後發現頑固污漬實在太頑固,再到屋內泡肥皂水。泡過一陣子後重新再刷,才堪堪把它清理乾淨。爐子裡面放炭的位置也有很多油垢,不過因為不直接接觸食物,就意思意思刷過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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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完爐子後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到了傍晚脖子突然酸痛,自覺是刷爐子太用力,隨便擦點拉傷用的藥膏就沒當一回事。直到半夜突然覺得脖子和肩膀很痛,那時候睡得迷迷糊糊輾轉反側找個較為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以為一覺醒來就會沒事。

可我高估了自己的身體復原能力,醒來後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惡化了,脖子轉動困難。貼上痠痛膏藥布,減少脖子轉動,又以為隔天能活動自如,可隔天是頸肩後背都只有痛痛痛,實在忍痛不得,只好趕快去找醫生看一看,準備吃藥舒緩疼痛。

醫生見我實在活動困難,先給我打一針鬆筋,再開鬆筋藥物和止痛藥。過去也有落枕經驗,最嚴重的一次連開車都有困難。不過,只要吃一兩次藥就能好起來。我又自以為是地覺得只要兩天必定能恢復正常,想起醫生叮囑是藥三分毒,只要好起來就不需要一直吃藥,因此兩天後疼痛仍在,但已比之前舒緩多了,就停藥了。

假期空檔時間多,頸背仍有疼痛,可我坐不住。本來就已計劃好要在假期內整理好小孩房間,上漆和清理掉不要的物品,既然已有好轉就跟孩子動手打掃,另外又做了一批麵包當早餐。這一動竟又加重了頸肩的傷痛,本來已經能活動自如的頸肩又開始痛了起來,而且比之前更痛。折騰幾天重新吃藥,可總不見好轉,坐立難安,怎麼樣坐、站或躺,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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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常有傷痛藥膏味道

年末活動多,安排好要帶小朋友出遊,又有好友座談會,本想去看看中醫卻一直拖拖拉拉,頸肩疼痛好好壞壞,居然也一拖就拖了十來天,大半個年末假期都過去了,我仍每天跟疼痛奮戰。直到某個晚上突然痛得嚴重,把隔天的聚餐推掉,找中醫師拔罐針灸後情況才徹底改善。

疼痛的這十數天,吃不好睡不安,可對中年發福這件事沒多少影響,只覺得身體活動不能自如。若干年後,邁入老年後可能得經常如此對抗身體機能退化,傷筋動骨後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現在是提前適應一下這種緩步復原的傷痛,床邊放的風油膏藥等瓶瓶罐罐變多,身上常有各種傷痛藥膏的味道,這就是中年滋味。

最近翻看即將升中學的大孩的未來課本,有些我在十三、四歲看不懂的數學題,現在看來似乎沒太大難度,那時候想不通的題目,現在突然就豁然開朗地明白了。智慧知識會經過歲月慢慢累積,只是身體的耗損也會隨之而來。新一年才要展開,本該朝氣勃勃地計劃新一年,但身體的疼痛提醒自己中年得為老年生活作準備,現在就要學習放緩生活的腳步,做自己能力能及之事,朋友提醒要戒勞碌。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葉君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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