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無所不在的蛇

很不幸，上兩個星期才與讀者在本欄談起無所不在的蛇，以及兒時如何見證劏殺一條20尺長的大蟒蛇，今日就在報章上讀到一則新聞，一位馬來少年郎被蛇咬傷，急忙送入北部醫院治療。據說，不是每一間醫院都有療傷的藥，何況蛇傷人後便逃之夭夭，要對症下藥不容易呀。

我家也曾經有老年人被毒蛇咬傷。鄉下地方最怕兩種毒蛇——其中一種是長7、8尺的眼鏡蛇。此蛇警覺性高，若有感應，牠在游走間會停下來，站立在原地，挺直3、4 尺左右張望，感覺安全才繼續前進。上文的馬來少年似乎被眼鏡蛇咬了，而且是很劇毒的一種。

另一種則是蝮蛇。我父親在49年前的淺晨去割膠，看不清楚，匆匆一抓，以為是割膠的刀子，其實連尚在睡覺的蝮蛇也提了起來。蝮蛇也不是好相處的毒蛇。短小的身材平日躲在落葉叢間。顏色灰暗，難以分辨。我爸爸不小心的zhe’me 一抓，代價是在醫院住了三天三夜，才無恙歸來。蝮蛇只有三尺卻也身懷劇毒，莫要小看牠。

為了抵禦這兩種劇毒的異類，我家曾經一度豢養4隻不同品種的犬隻。有服務，必有犧牲。很不幸，第一只為我家犧牲的竟然是白色好動的台灣靈犬。當天我全家外出，午後三點回家，發現所有狗隻還是很活潑彈跳，熱烈歡迎。我巡了一遍，赫然發現，後院躺了一隻5尺眼鏡蛇屍體。半個小時後，我再去看，我的白狗已經躺在蛇屍體的旁邊。我檢查幾番，才發現可憐的小狗眼角有一極小的傷口。

毒蛇的劇毒是何其可怕呀

住在鄉鎮邊緣的人常常擔驚受怕。也許兒時經歷過關於蛇鼠的例子不少，至今還是留下致命的傷痕回憶吧。我有一位朋友S住在鄉下的經歷就很令他沒齒難忘。

話說S住的地方非常接近大自然，所謂的茅廁也只是在藍天底下掘了一個坑，就地方便。在青天白日之下，當然就沒問題，但夜晚就有些麻煩了。曾經有一夜，S正在為出恭努力，忽然聽見細微的聲音游過廁所。他仔細再聽，說時遲那時快，廁所簡陋的木門底下忽然探進來一個漆黑的眼鏡蛇首。牠左右搖晃頸項，每一下都抽動S的心。廁所的燈很明亮，照亮整個地面。S完全不敢動，如廁的初心也忘了。只記得發誓，如果可以活著離開這裡，一定要搬去城裡，城市才有像樣的廁所。

那個晚上的那條蛇幸好放棄S，另外游水玩山去也。S也因此得以慢慢選擇他心儀的城市廁所，獲得恆久的安心。蛇，依然存在在那深邃的山裡。

（光明日報／評論．作者：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