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包袱

午夜回家途中，在交通燈前發現有人出了車禍，兩輛警車和七八名警員已到場。我停下摩多，掛上記者證，向在場者八卦一番。

一名華裔老伯伯駕摩多回家，被另一名飛摩多闖紅燈的印尼仔從旁猛撞，兩人都受傷。老伯的左小腿有穿刺性骨折的跡象，露出一小截斷骨，並有多處擦傷，血流不多。眾人不敢移動老伯，原來大家已經等了大半個小時，但救護車還沒到場。

多名熱心青年扶著老伯和安撫他，老伯可能是劇痛或受驚過度而不能言語，反倒是看來傷勢不重的印尼仔在雪雪呼痛，但沒人要理他。據警員調查，這傢伙根本沒有駕駛執照，卻騎車上路還闖紅燈，實在該死。

我再次呼叫999緊急中心，說老人家還在現場流血，接線生說明明已經派出救護車。再查問，才知道救護車司機不懂路，跑到另一頭了。救護車終於到場，熱心青年們紛紛協助把老伯抬上擔架，至於印尼仔則是自己掙扎爬起來，走上救護車。

在警車護送下，救護車呼嘯而去，青年們也飛車跟去。我看著地上的鮮血，突然很想你，打了電話和你聊幾句。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阿伯小心駕駛，但不保證別人不會撞上來。我常常在路上遇到混球車主趕著投胎似的飛車和左穿右插，如果不是經驗夠老，多幾條命都不夠賠給這些賤人。

生命真的很脆弱。想起阿玲幾天前午夜來電，原來她幾天不敢翻報紙，看到地震再次奪走無數人命，她在懷疑雜誌所寫的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想起兩名年幼的女兒，她失眠了。

末日該來的總會來，也許100年後，也許明天。如果大家都得死，那沒有甚麼是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