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10歲樂當買花使者 鄭蘶捨時裝設計玩花藝

香港花藝師鄭蘶(Kirk)說,他愛花是受家人的影響。

由小時候開始,每逢情人節、母親節、母親生日,他的父親都會送花,而買花的重任則落在鄭蘶身上,他笑指自己未夠10歲已開始幫母親插花,十多歲父親則向他“訂花”,“他給錢着我去花墟買花送給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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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鄭蘶曾經遠赴英國花藝學校Constance Spry修讀,後來自立門戶,他的客戶有很多國際品牌,例如Victoria’s Secret、愛彼錶、誠品、伯爵等。近期,他參與一個花藝展覽,吸引不少人打卡。

出自鄭蘶手筆的花藝和園境佈置儼如渾然天成,別具自然媚態,單憑作品外表判斷的話,訪客未必了解得到他在背後花費的大量工夫。

在約定的時間,穿得有型有格的鄭蘶在別人的攙扶下來到。他笑指自己早前從樓梯摔下來,弄傷了腿。他在香港太古坊的港島東中心有個花藝展,太古地產今年踏入50周年,為紀念這個日子便舉辦一個名為“四季流變”的植物藝術展覽。

是次植物藝術展覽僅在前期準備就用了兩個多月時間,最富挑戰性之處莫過於要處理大量容易凋謝的鮮花和植物,鄭蘶認為:“主要用永生花(真花),也有部分用鮮花(真花),及小部分用絲花(假花)。除了要選擇切合主題的品種和顏色,素材是否耐放,能否在展覽期間保持最佳狀態也在我們考慮之列。”創作團隊最終選用了樹枝、葉類、花卉和苔蘚等五十多個品種,“在搭建各個金屬支架後,我們用人手把素材逐一裝放妥當,所有工作人員合共花了一千多個小時才完成整個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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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蘶在訪問中談到用永生花去塑造作品,圖中的紅色球體是“四季流變”展覽一部分。

保護永生花

這為期約兩個月的展覽,團隊每周都要做少許執漏。“有些小孩很喜歡,衝上去抱?(植物球),有點脫落在所難免,畢竟都是真的植物。”他雙手略略抬起,做出擁抱姿勢。問他為何全部為球體?他解釋是用來象徵品牌循環不息。

一般人的印象,永生花是放在玻璃箱內的,它與乾花有什麼分別?

“永生花也是乾花的一種——傳統上製造乾花的方法是把花倒吊,但做出來的效果是很皺及色調灰暗,永生花則是透過化學處理抽乾水份,而它變乾後的顏色及形態跟鮮花差別不大,我們亦能為永生花染色令它有更多變化。你見到的永生花被玻璃箱罩?,是因為花是很脆弱的,而且要隔絕潮濕。不過,若你不用玻璃箱罩?它,也沒有大礙。”

展覽期間曾下毛毛雨,但球體看來沒被破壞。“戶外作品,我們噴了一層外膜,令植物不易變軟。”他解釋說,不止是雨水會導致永生花掉色,日照也有同樣的威脅。

在眾多花種中,鄭蘶較常使用的花種是彩星花及繡球花,前者看起來有點像滿天星。“它是一種襯花,以往給人的印象是較廉價,但它的形態很美,鬆散得自然,它亦有很多花朵。”

繡球花又如何?“名字好聽,華人喜歡繡球這兩個字,它在歐洲、日本都是常見花種。看起來很高貴,體形夠大,由於它的花瓣很容易吸水,所以在做了永生花後,染色容易。我們很多時使用白色的繡球花染色來做底色。此外,繡球花本身已有很多色彩和形態可以選擇,形態方面,有較大的花瓣,也有較小。再者,它因本身是一個球體,單獨一個已經很突出。如果用幾百個堆在一起,更是搶眼!”

鄭蘶(左)在2015年也曾舉行個展,這是他當年跟來賓的合照。

展覽期間遇8號風球

鄭蘶明言,大部分花都可以做永生花,“若是太柔軟、很脆弱那種,就不能做了,譬如牡丹,它較軟身且有太多花瓣。另外,一些較奇怪的花如鈴蘭(Lily of the valley)也較少見到它成為永生花。”

永生花可以維持多久?

“若保養得好,可以維持一兩年,但香港很潮濕,所以難度會較高。”他想一想說。

這個展覽的作品擺好後,沒想到在11月初還有颱風來襲,而且是8號風球。當時是怎樣處理的?他摸一摸頭道:“颱風來臨前,我們把作品全部收起來,到颱風過後才裝回去。”他說很少做時間如此長的戶外展覽,“在展覽前,我們已不停想方法令作品穩妥,而穩妥之餘又容易搬走。”

一班只有兩個學生

鄭蘶在香港出生,中學及大學時期都在加拿大留學,最早修讀的是時裝設計,在時裝界工作了一段短時間後,2005年前決意離開本行,往英國着名花藝學校Constance Spry深造花藝,學習這位英國現代花藝大師的設計哲學。“到Constance Spry讀書之前,我已做花藝設計,但屬於較小型的那種,例如是朋友的婚禮或店舖。

“我重視線條、弧度、質感、體積、顏色和圖案,這一切皆是時裝設計與花藝設計的共通點。 許多時候,大家對身邊的一草一木不以為意,花卉和植物往往只淪為裝飾品,我希望做到的是重整大家的焦點,改變大眾的固有看法。”

學校上課的情況又是如何?“噢,我們一班只有兩個學生,我和另一個女同學,因該校很注重近距離教學。課堂上,老師教的主要是一些很基本的技巧,設計就甚少。”

鄭蘶指當時的花藝學校學生男女各一半,很多人以為插花是女孩子學的手藝,其實這個行業也有不少男性,“男孩子力氣較大(剪枝莖),而女孩子較細心。”現時他雖然身為老闆,但也會親自動手塑造作品,例如親自把樹枝折成球狀,“別看我的腳受了傷,我也會坐在地上或輪椅上去做!”

鄭蘶(右)有一個小型團隊,但他也會落手落腳去紮作花藝作品。

每周到花墟吸收新知

屈指一數,鄭蘶從事花藝工作大概有20年,但他仍孜孜不倦地學習,例如每周必到花墟吸收新的花材資訊,“花材潮流,通常與時裝、室內設計有關,例如早前較流行北歐風格的室內設計,那麼在花材配搭上我也會入其中。”顏色較清淡?“對呀,或者以粉紅色、綠色、金色為主。”“日本的家具設計簡約,以木為主,因此他們的插花風格也傾向簡約,較注重形態。”

他笑言因為慣常去花墟,絕大部分的檔主他都熟識了。

新冠疫情下,有沒有見到花墟店舖捱不住要結業?“那又沒見到,可能有些只是趁疫情去做裝修。雖然坊間的活動取消了,例如婚禮減少,人們多了時間留在家中,又會在另一渠道去買花來插或種盆栽。”他說。

鄭蘶(左)從小就喜歡花,與媽媽(右)是愛花之人有關。

買花是因為媽媽愛花

鄭蘶從小就喜歡花,這與媽媽是愛花之人有關。

“我還不到10歲,已經會幫媽媽插花。”鄭蘶邊回想邊說:“媽媽本身很愛花,所以日常也會買花回來,然後叫我插。爸爸也送花給媽媽,他會給錢讓我在她的生日、情人節、母親節時買花送她。”媽媽最喜歡什麼花呢?“玫瑰。因此花真是很浪漫的東西,能表達你的感情,又能帶動親人之間的關係,如我和母親之間的。”

這是他母親要求還是父親主動送的呢?“我媽媽要求的……如果有一年沒有送,她會問:為何今年沒有花?”他大笑,不諱言家中經常有花,農曆新年固然有各種年花,聖誕節也會布置聖誕樹。由於家裏有個專家,所以他母親一直沒有學會插花。

他家有四兄弟姊妹,他排第三,只有他一人有此專長。他喜歡花,除了和母親有關,“我本身很喜歡設計,以前又做過drama——即是關於story telling的,我覺得也可以透過花說故事。”他輕輕說。

文 \ 譚淑美   圖 \ 吳楚勤、受訪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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