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獎最佳記錄片導演 湯湘竹 要來檳拍《伍連德傳》
(檳城6日訊)文化永遠是最動人元素,台灣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導演湯湘竹有意來檳開拍紀錄片《伍連德醫生傳》,讓世界記起這位被遺忘的近代醫學史上最傑出的抗疫斗士同時,也向世界展示檳城大時代的精英文化。
湯湘竹對檳城人來說,肯定沒有香港名導、中國大腕導演的名氣。只是,如果有看過金像獎最佳電影《桃姐》、《黑眼圈》甚至本地電影《天天好天》,他就是電影錄音師,是台灣演藝圈擲地有聲人物,他拍攝的紀錄片《尋找蔣經國》被喻為精良紀錄片作品。
嘆抗疫斗士無人知
1998年開始第一部紀錄片《海有多深》,2002年憑回家三部曲之二的《山有多高》獲得金馬獎最佳紀錄片。有一篇訪問這樣形容他的作品,說《海》以感性詩意影像搭台灣原住民金曲歌王陳建年的音樂,讓原住民議題回歸最樸實單純的人性層面。
兩年後的《山》延續湯湘竹對人性情感的幽微體察,尋根之旅延伸擴大為跨海峽鄉愁,深入體察個人生命情感、關照整個世代國族情感,觀點深入和情感渲染力遠超過一般觀眾對紀錄片的期待。
他五度來馬,這次是為本地名導黃巧玲的歷史片《新村1949》錄音。電影殺青後,他選擇來檳尋找“靈感”,回應伍連德的“感召”,來檳城追溯他的出身、受教育,再探索他回到中國抗鼠疫,功成名就後悄悄回流大馬,終其一生的人生路。
檳民應更了解故鄉
他接受《光明日報》訪問時感嘆,檳城文化土壤豐富、歷史深廣,伍連德就是道道地地檳城人,可是竟沒有多少檳城人知道他的出身和對世界醫藥,尤其防疫工作的影響堪稱改變世界防疫醫學史。“我在檳城問好一些人,竟沒人聽過伍連德,更不懂他是檳城人。很多大馬創作人時常說沒有題材。可是,大家了解自己的故鄉嗎?”
他說,像大馬這樣的多元種族國家,從殖民地走向獨立。種族、宗教到政治肯定滿滿的史蹟、人物故事,等待電影人發掘。可是,從事民間史學梳理的大馬人似乎不多,能在市面尋得的伍連德甚至南洋峇峇與娘惹文化的書蹟,更是很少。
“有也只是英文版,但數量也不夠。中文版更乏善可陳,一些薄和簡單得無法令人滿足,增加了搜集資料的難度,需要關注。”
檳古蹟保育比台好
他說,每次來馬都在吉隆坡或登嘉樓工作。這次友人說,檳城過去幾年變化大,劇組工作人員力陳現在的檳與大馬其他地方很不同,完成吉隆坡電影拍攝工作後,便特地跑來一趟,驚覺檳古蹟保育竟比台灣來得更細緻。
“台灣很早在做古蹟保育,可是我們拆得太快,救不回。喬治市裡到處有老屋修復,很令人感動。”
檳人遺忘自家偉人
幾年前,中國大陸嚴重性呼吸綜合症(SARS)肆虐,湯湘竹從友人處收到有關伍連德清末在中國東北抗疫的書籍。書裡一張抗疫照片令人動容,令他萌起到檳溯源,再度向世人呈獻伍連德步步防疫的偉大過去。
“在那樣的大時代,能從歌舞升平的海外回返中國貢獻的人不多,需要很高的奉獻和愛國情操。他就做到了。”
是,檳城人遺忘了許多“自家”的偉人。不是近年慶祝得轟烈的孫中山庇能會議,沒人了解中國革命與檳息息相關,更少檳人知道辜鴻銘也在檳城出生。
問他,檳城人幾時會看到《伍連德傳》時,他笑答:“就看我幾時籌到足夠的拍攝經費吧!”
讚大馬創作人純樸好學
人才外流一直是大馬心中的痛。近年,許多本地電影人紛紛外流,像獨立電影導演陳翠梅工作室已外移中國北京找空間、導演何宇恆強調要向外尋找製作經費。
“給點時間和空間年輕人吧。大馬的創作人很純樸賣力,只是政治和種族上的差異,必定有所限制,可是要在限制中看到可能,從故鄉汲取的文化能量,很重要。”
他說,這次來馬參與《新村1949》的拍攝工作,主要就是對本地人紀錄過去政治壓迫中,如何生存的史蹟感興趣。錄音組中更來了一群從韓江學院來的實習生。清一色女生卻個個獨立強悍,一肩挑起男生工作。
“這種負責任、自主和勤奮都是電影創作者應具有的特質。這群小女孩都有這樣特質,說缺乏文化土壤培養,這是個人如何看待事件。”
他指出,在與大馬各州人合作中,就數檳城人最令人印象深刻,永遠都在宣揚檳城文化與美好,有向上氣息。
本地題材用不盡 一杯六堡茶呈現鄉愁
電影製作耗費大,紀錄片更是需時經年方能完功。很多本地創作人煩了經費更煩題材,但“高手”眼中,題材永遠信手拈來。正當大家都說本地沒好題材發揮,湯湘竹笑說,一杯採錫礦工的“六堡茶”就夠電影人忙翻了。
2008年喬治市與馬六甲聯合入遺,可是在湯湘竹看來,檳城面對歷史斷層,沒有行銷“軟實力”,大打文化牌。
檳面對歷史斷層
“古蹟建築重要,可是文化價更高。我很愛檳城的氛圍,可是這裡的文獻資料和很多背景故事介紹太少,有點接不上來。”
他笑說,文化斷層讓本地電影人不了解故鄉,看不見原鄉的召喚。除了伍連德,六堡茶也能表現大馬文化特質。
“台灣沒有六堡茶。來到大馬工作,天氣熱得受不了。劇組人員給我一杯,喝了驚為天人。不是口感豐富,而是熱熱呷一口便有安定心神,消暑的效果。”
他上網一查,發現這茶來自中國廣西,主要出口到南洋給錫礦工。當年,錫礦工沒有六堡茶就不開工,礦主可直接“收工”。他說,這一杯六寶喝在南來礦工嘴里,是鄉愁還是需求?這一疑問,便值得探討。
“那時,中國人南來是大遷移,當中必定有種許多扣人心弦故事。從一個小點便能關照世界人口遷移,帶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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