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斯本的來信

里斯本的來信提到了已故搖滾歌手柯本(Kurt Cobain)的這行詩:

“Give me a Leonard Cohen afterworld / so I can sigh eternally.”(來生給我一個李歐納柯恩/這樣我才得以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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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句裡的柯恩是加拿大詩人歌手,他憂怏悒鬱的歌聲是孤獨的詠嘆調,聽著聽著,漸漸內心錚出一枚共頻音律,你恍然明白世界不只是你一人這樣明白:“人生,到頭來剩下的不過就是你自己”。一個人的孤獨,再怎樣凄清,其實抵不上群體裡的孤獨巨大。一個人的孤獨,有時候還是一種慰藉;活在群體之中的孤獨,在愛情生活、婚姻生活裡的孤獨,才令人感到絕望。

所以歌者柯恩得了一個綽號:“販賣絕望的雜貨店主。”雖然我還不曾從這位雜貨店主那兒買過絕望,我通常買到的是嘆息。畢竟雜貨店不只販賣一樣物事。

於是聆聽柯恩,像暗夜裡給自己遞上一杯威士忌。唯有熨燙著靈魂的灼烈,抵禦一百年的廣寒和孤寂。

寫歌如詩的行板。一點點酒和木樨花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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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納柯恩之必要。

所以柯本說:來生記得給我一個李歐納柯恩。

這行詩,其實是歌詞。柯本寫在〈Pennyroyal Tea〉這首歌裡。原來他早在自己的歌裡夾藏著一封遺書。

於是我都想起來了。柯本掏出手鎗把自己轟上地獄快車的那一年。這個搖滾界的梵谷,這顆靈魂的受難者,他灼灼的眼神寫滿的全是虛無,他的歌裡全是悲愴。鎗聲響過,玫瑰凋萎,全球漣漪蕩了又蕩,書市滿坑滿谷是關於他一生的書。我像囤積食糧一樣陸續儲著所有他上了封面的雜誌。

那是1994年。柯本27歲。以90年代搖滾樂之王的姿態從高空墜落。他從來不是天使。

後來我在一堆悼亡文章裡讀到,柯本8歲就開始寫詩了,在當上“嗑爛祇”搖滾樂之王(Kingof the Grunge Rock)以前,他是要自己成為詩人的。

當然,他其實就是詩人了。我多麼高興聽到里斯本的書店裡有柯本的詞/詩集,在這個詩人有著不同名字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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