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總改選：陳友信攻堅革新撼舊

有人的想法是我在華總活動久嗎？我說，華總是華團的部份，我在華團活躍20多年，我與方天興差不多同時候出道，我在青年團，他也在青年團，我們基本上都是從青年團開始。

各州團隊最大優勢

問：請你說明自己的優勢。

答：我的優勢是有所準備，因為一旦獲選華總總會長，需要時間、精力和財力；第二點，我有一個很大的團隊，這團隊來自各州，很多州有才幹和理想的人一起做事，因為今日的局勢需要更多有心人出來工作。最後，我有一個符合大家意願的理念，我承諾為華總貢獻，承先啟後，繼續把好的發揚光大，把不足的增強，例如網絡上的宣傳及網絡上與各社團的交流，我會成立一些委員會來負責。

◆空喊理念不切實際？

問：為何會構想“9個目標10個計劃”的競選宣言？

答：華總的組織必須現代化和民主化，並且獨立自主，為民族權益鬥爭，我強調國家應該走向跨越族群的境界，華團本身不應該只是找會華文的人做資料整理，應該也找不會華文的人，因為他們也是華社的精英，這包括友族及身在外國、但關心國家的大馬公民。我強調國家要與中國和東盟加強關係，大馬不能只採用大馬的角度，而是用東盟的角度，因為東盟比較大，有5億人口。

比以前更重視理念

問：為何你強調以理念打選戰？以前的理念都不強嗎？

答：以前也有，但只是帶出一點東西，不像現在的重視，這是一個新的發展，希望成為選舉文化的重要部份。這次，我們雙方都很重視理念，比以前更加重視，因為到底你要把華總帶到哪裡，就看你的理念怎樣寫。

理念跨越種族藩籬

問：如何確定別人相信你不只是空喊口號？

答：看理念所寫，看我過去的計劃，我20多年前就談到各民族的團結和搞活動的事情。1986年，我從英國回來第一次公開演講，就提到“華裔知識份子的時代使命”，裡面提到探索民族的結合點，超越種族的藩籬，說明我今日的理念，並不是為了競選才出現，因為我很久以前就相信華社的問題，必須各族一起合作，跨越華語體系。我在隆雪華堂擔任署理及現在的會長，做過很多配合和超越族群的活動，我一直都在推動。

◆華總缺欠趨勢洞察力？

問：你認為各州商會應該和華堂脫離關係嗎？（編按：訪問後，商聯會已要求屬下商會脫離各州的華堂）

答：這不是一個主要的意見，看今日的檳州，可能檳州商會和檳州華團有不同的看法，別州的情況和歷史不一樣，所以全國的情況是不會這樣的。這問題不是全國性的問題。我希望大家不要分散，亦不要分裂，這次的選舉，彼此不能抹黑；選舉後，大家還能歸隊。假如每次選舉，人就會越少，也不能工作，那就糟糕了，大家要有包容心，尤其是領導，才能更好的團結大家。

華總應該重視趨勢

問：你說過華總應成為前瞻性的機構，同時在時代變遷中主動出擊，你是認為目前的華總對時代的趨勢表現“落後”嗎？

答：華總應該重視趨勢，注重整個社會發展的趨勢，因為現在是大勢所趨，我受林晃昇和沈慕羽的影響很深，所以我用一年的時間與學者進行“馬來西亞20年行動方略”。

掌握趨勢面對挑戰

問：這也是華總目前最大的弱點嗎？表現得不像華團裡的領頭羊？

答：華總過去十多年做得很好，能夠面對事情的發生，提出意見和建議，仗義執言，而且有禮有節，不卑不亢，掌握得非常好。至於我說趨勢，是針對整個華社和華團的整體表現比較被動。當問題產生了，我們就要去面對和應付，可是今日國家發展是有一個趨勢，所以我們要掌握事情的趨勢，才會有幫忙，才會知道事情的發展而去準備，甚至影響它和順勢而上，而最重要是你要接受形勢是很重要的，以面對未來的挑戰。

提昇為國作出貢獻

問：你強調跨越族群，是否意味華總一直被人覺得只是為華社請命？

答：為華社請命是必然的，但在為華社請命的基礎下，也應該提昇到為國家的建設和發展作出貢獻，因為華社也是堂堂正正的大馬公民，這是我的理想。

與中配合突破華教

問：你多次強調與中國友好的重要性，除了經濟，亦希望對教育會有好處，使獨中統考文憑獲得政府承認？

答：這就是我說與中國配合的重要性，如果可以從獨中畢業生對國家貢獻的角度，發現馬中貿易在人力資源的培養，能夠加強兩國貿易的重要性，政府可能會比較接受。

當然，對母語的執著很重要，但如果把這種執著，加上謀生的人力資源作為考慮，這會比較全面。如果做到這一點，政府接受後，就會考慮撥款、土地及華小師資。一連串的華教問題，相信能在外面力量的影響，加上內部人民需求的內外影響下，使華教有可能取得突破。

當然，這還需要很多努力。

◆新紀元風波競選絆腳石？

問：經歷新紀元學院風波後，你相信自己還可以和董教總取得良好的關係嗎？

答：我覺得不會有影響，今日（週二，8月11日）重要是華總支持董教總的整個華教運動，這是一種推動。在教育課題上，華總也與董教總全面參與和配合，我相信在這些課題上，華總和董教總從來沒有分歧，我對華教的執著也是有目共睹的。新紀元學院風波只是小課題，不需再談；即使對一個問題的看法不一樣，週二這問題不存在，週二重要是華總在教育課題上必需與董教總互相配合及合作。

目標一致沒大問題

問：這會否是你競選華總總會長的絆腳石？

答：不會是問題，我在華教的貢獻和執著是有目共睹的，我是華教一份子，也曾與華教鬥士林晃昇和沈慕羽一起工作。

10件事情上，看法一致的有9件，看法不一致的只有1件，這沒有甚麼。假如彼此原則性的看法不一樣，反對華文教育，那就不一樣，週二大家擁有共同的目標和原則，都是為了華社和華教，更應該團結更多人。我很肯定，這也是華總和董教總的共同希望。

歸納意見聆聽意見

問：你說在一些課題上，不應該只是由一方發言，彼此應該互相配合和協調，但在華團3個團體，尤其是董教總，在一些課題上可能會有衝突，如何配合和協調，以避免損害彼此的關係？

答：我相信多元開放，現在的年輕人不太能接受只有你講，然後他聽。多元開放的市場是必然的，重要是我們應該如何去歸納大家的意見，怎樣去聆聽人家的意見，最後作出總結，再往前推動，而不是一個由上至下的關係，應該是大家一起討論。

◆首相捲入華總選舉？

問：你的競選理念獲得各州華堂的認同嗎？

答：我的理念得到很多州的支持，各州的代表對我的目標和口號還是認同的；即沒有否定先人的貢獻和成績，也在舊人的基礎上，繼續求興革，這興革談的是文化上的改革，因為整個世界和國家都轉型，華總適當的轉型也是應該的。

首相不會捲入競選

問：據說你的對手丹斯里方天興和首相拿督斯里納吉有很深厚的交情，這次是志在必得，使你處於劣勢？

答：我看，首相也不會牽涉在內，第二，講這話的人是外人，難道他與首相同州或同村，就……很多時候，這講法太過簡單。這次的砂拉越文化節，就看得出與首相好的人非常多，首相會去砂拉越，是林玉唐親自到彭亨州談，邀請他去砂州，並要求撥款，結果首相搭乘專機及攜帶30萬令吉撥款，這豈不是表示首相和他關係更加好？

事實上，首相要照顧全國，當然有很多朋友，而林玉唐也一樣。我覺得，這個說法是人雲亦雲，也可能是對方支持者打算拉票才講的，在於有知識的各州代表，這不能當作是投票的定律。方天興好像也講過，說這樣講是不對的。

表態支持未必支持

問：據說方天興氣勢如虹，當初未決定問鼎華總總會長，就獲得多州華堂的鐵票，你怎麼看待？

答：我們不談這一種表態文化，每州都有不同的看法，最後的總結是多少人支持你，而不是哪一個州支持你。我發現每一州都有一些人認同你，有人對你有不同的看法。我走動後，發現主要是因為今日華社看起來，他們的心理上都希望華團的領導出現新局面，以在新局勢下為華社爭取更多的權益。

走動各州信心加強

問：據說你的拉票過程受挫，尤其在東馬的情況更不妙？

答：這也是笑話，反而是經過這次（東馬）的過程中，我更有信心，一個月前，隆雪華堂支持我競選，我有意願，但信心不足，因為我不大清楚各州的情況。我在走動後，信心就加強，特別是會見各州代表後，覺得很多人都支持我的方向和理念。

◆流言蜚語，被指“孤寒”？

問：網上流傳你很“孤寒”，很少請人吃飯，使他們不賣你的賬，你到處拉票也靠人家宴客？

答：這是人身攻擊的笑話，你應該去問隆雪華堂董事，我為人很低調，出錢不跟別人講，何況吃飯這種小錢，講這話的人很好笑。對於這些無聊的傳言，我一笑置之。我絕對反對匿名信，也絕對反對網上的人身攻擊，這會使一些比較想做事的人不敢去做。你不競選，沒有人講你；當你要競選，各種人就來了，年輕人看了都怕，所以說要年輕人出來，多少人肯？我和方天興出來競選都有一個共識，大家是君子之爭，選舉過後見面還是好朋友，有談有笑，因為大家的目標都是為華社服務。

笑對不懂文化指責

問：有人在網上指責你不懂中華文化，並反對文化節，不但沒有出席，亦沒有資助文化節的活動？

答：哈哈……我單單撰寫中華文化，都不懂寫多少了，2004年由隆雪華堂承辦全國最大型的文化節，我們邀請當時擔任副首相的納吉出席，而我是籌委會主席，我們甚至做了長達1年的文化節，我也不懂出席多少次的文化節了。我還打算明年去中國清華大學進修，在那裡學佛學道、打坐、禪理及古老藝術……我怎會不懂中華文化？

【陳友信檔案】

年齡：54歲

職位：隆雪華堂會長、馬中經貿總商會副會長、英迪國際教育集團總裁兼創辦人

採訪手記

敢講真性情

第一次專訪陳友信，就被他敢講的作風“嚇到”一下，他講了很多，對於訪談的一些內容，他希望我高抬貴手，我也覺得寫出來，對他或對誰都不太好，但有些我還是寫了，畢竟只是“不太好”，卻不會造成傷害，大家或許和我一樣，想知道這位教育大亨的真性情。

身為英語體系的英迪學院創辦人，卻是搞華教的重要成員，難怪有人不妥他。我提到這些人批判他不懂中華文化，他笑得人仰馬翻，除了用嘴巴反駁，亦迫不及待翻箱倒篋，搜出各種有關中華文化的著作或珍藏品，證明自己非常熟悉中華文化，並挑戰批判者與他辯論中華文化。

這時，我才發現他在梳邦英迪學院的辦公室，幾乎全室都是中華文化的東西，不管是書柜的書本，或者是桌面及牆壁的裝潢品，都是中華風味十足，華教氣息濃厚，全然不像英語體系學院的老闆房間。

辦公室中華風味十足從他的言語和行動中，你可以發現陳友信提出的競選宣言，就像他辦教育的方式，很中文式的辦公室，宛如一個原本就是屬於華社的華團，但辦起事來，卻可以中西合併；即所謂跨越族群的合作與配合，而不是華人的事，就只能叫華人或只有通曉中文的人去做。

陳友信一心一意希望華總跨越族群的藩籬，值得鼓勵，但這就像搞教育事業，或許需要讓大家相信這一點――你讀“洋書”以彌補不足之處，但不表示可以忘記原來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