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老檳城杜忠全搭渡輪憶往昔 盼渡輪快艇 同航共行

檳城渡輪川行檳威海峽126年,在檳威大橋還未於1985年建竣之前,渡輪更是檳城人往返檳島和威省的主要水上交通工具。即便大橋建成後,依然有檳城人搭乘渡輪橫跨檳威海峽。

對同是檳城人的杜忠全來說,渡輪不但承載了他與家人和老同學的回憶,同時也曾在無數個清晨啟航將他送往對岸展開忙碌的生活,再於隔天夜晚陪伴他航向回家的歸途,仿佛是其人生路上的導航指引,因此,在政府決定以快艇取代渡輪來載客後,對渡輪有着濃濃情意結的他,即呼吁當局可雙管齊下,既保留一兩艘渡輪繼續川行載客載車,以滿足愛搭渡輪的民眾的需求,同時也提供快艇供那些趕時間的民眾搭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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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檳城人心中,渡輪不只是水上交通,同時也被譽為能移動的活古蹟,可說是具有代表性的歷史文化遺產。

檳城渡輪逾百年來歷經多個年代的演變,這一代的雙層渡輪,早年其外觀是黃色,近年,其中幾艘渡輪的外觀是淺藍色,還有一些被繪上五彩繽紛的圖畫。上層可載乘客和汽車,下層則載汽車、摩多和腳車。

隨着政府改變政策,在檳威海峽川行47年的渡輪,將從2021年1月1日起停止載送乘客和四輪交通工具,只搭載摩多和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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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觀察,渡輪停載乘客的作法,讓許多檳城人萬般不捨,往日搭乘渡輪的美好回憶也再次浮上心頭。

著作書寫童年回憶

本地文人杜忠全也是對老渡輪有滿懷情意結的乘客。2020年12月29日,他再次搭上老渡輪,眺望檳威海峽,憶起過去搭乘渡輪離家又回家的航程。

“童年時,我的父親在北海上班。當時,每逢工作天,父親必定從坐落在檳島亞依淡的住家騎腳車到檳島碼頭,然後搭渡輪到北海工作。有一天,父親帶我一起搭渡輪到北海,那是我第一次搭渡輪到檳島以外的地方遊玩,迄今依然印象深刻。”

他就讀小學四年級時,父親逝世。當時,在太平教書的大姐對他疼愛有加,每逢年終學校假期時都會回到檳島,帶他一起搭渡輪跨海,再搭巴士到太平遊玩。

此外,杜忠全也曾出版過多本書寫檳城的著作,並多次把他對老渡輪的情懷書寫成文。他於2010年出版的《我的老檳城》中的文章〈搭渡輪到童年〉,便是書寫他小時候搭渡輪的經歷。

他於2012年出版的著作《戀念檳榔嶼》也收錄了一篇〈夜渡,檳城渡輪〉,書寫他當遊子時期搭長途巴士到北海,再搭渡輪回檳島的夜歸航程。當時,他還特地到碼頭拍下渡輪的照片,作為封面照。

他也曾把參與“海上動地吟”活動時,在渡輪上賞詩與歌舞的特別體驗寫成文章〈海上,動地吟〉,並發表在報章上。

檳城渡輪不只是水上公共交通,同時被譽為能移動的活古蹟,可說是具有代表性的歷史文化遺產之一。

檳渡輪乃西馬獨特公交

杜忠全曾到過霹靂州邦咯島和雪蘭莪州吉膽島五條港,當時,他是搭乘客船和快艇抵達海島,這些搭乘水上交通工具的經歷,也讓他深刻感受到,可同時乘載汽車、摩多、腳車和乘客的檳城渡輪,乃是西馬半島上獨樹一幟的水上交通工具。

“客船和快艇只能載客,不能載四輪交通工具。而且,客船或快艇的窗口是密封式的,乘客多坐在船裡吹冷氣。反之,檳城渡輪是開放式的,乘客坐在裡面也能吹到海風。”

他還記得曾有一次搭渡輪時,天空正下着雨。當他靠近渡輪欄杆時,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並噴灑在他身上,這種經歷唯有搭乘開放式渡輪才能感受到。

“還記得童年時,我搭乘的渡輪是黃色的,而且外觀很新穎。不知不覺,這款渡輪已經川行47年了,彷彿陪伴着我一起成長。”

火車渡輪

配合鐵道局時間表

杜忠全曾聽老一輩人提及,很久以前,檳城有一種渡輪被稱為“火車渡輪”,是特別用來載送那些準備從檳島跨海到北賴(Perai)搭火車,或搭火車抵北賴後再跨海回檳島的乘客。

“如今,坐落在大街路頭(Gat Lebuh China)的馬來西亞皇家關稅局(Jabatan Kastam Diraja Malaysia)檳城總部大廈(Wisma Kastam),早年曾是馬來亞鐵道局大廈(Malayan Railway Building)。當時,檳島人若欲搭火車到西馬半島其他州,需先到鐵道局大廈購買火車票,但那裡並沒有火車鐵軌,也沒有月台。乘客需搭乘由馬來亞鐵道局管理的渡輪跨海抵達北賴(Perai)火車站,再搭火車到其他州。”

他說,這種渡輪的載送時間是特別配合鐵道局所制定的火車啟程或抵達的時間,以便乘客可以及時搭到渡輪。

2012年9月16日,別開生面的“海上動地吟”在檳城渡輪上舉行,這是杜忠全所體驗過最特別的渡輪航程。

杜忠全再次搭乘渡輪,以回憶過去搭渡輪離家又回家的航程。

百年上海渡輪仍載客 檳為何不能?

多年前,杜忠全曾在中國上海搭乘輪渡來往浦東與浦西兩岸之間,以欣賞上海黃浦江的景色。

“即便當地有跨越黃浦江的南浦大橋可通車,但迄今還是保留着已有逾百年歷史的上海輪渡,而且票價很便宜,是當地民眾在日常生活中常使用的水上公共交通。”

“既然像上海這樣的國際大都市都可保留古老的上海渡輪,那麼,為何檳城無法讓渡輪繼續同時載送乘客、汽車、摩多和腳車呢?”

檳城渡輪從2021年1月1日起停止載送乘客和四輪交通工具,讓乘客與汽車共搭渡輪的情景從此走入歷史。

求學生涯與渡輪緊相繫

渡輪不只承載杜忠全兒時與家人的美好回憶,同時也裝滿他與老同學一起走過的青春歲月。

“90年代中學畢業後,同學們分道揚鑣,各自離開檳島到外地升學。當時,我與幾個同學相約在檳島碼頭集合,然後一起搭渡輪到北海碼頭,為即將到外地升學的同學送行。在向同學道別和祝福後,我再搭渡輪回到檳島。”

他曾於90年代末到新加坡國立大學修讀中文系碩士學位,也曾於9年前到吉隆坡馬大修讀中文系博士學位,在這兩段求學生涯中,每逢放假,他都會搭巴士到北海碼頭,然後再搭渡輪返回檳島。

“每當坐在渡輪上眺望檳島時,我就知道快回到家了。”

他不但不覺得“搭巴士後再轉搭渡輪”的行程麻煩,反而很享受坐在渡輪上短短20分鐘的航程,讓他可以迎着徐徐海風,欣賞碧海藍天,他說,期待回家的感覺真好。

寒窗苦讀多年後,他終考獲學位。2013年,他到位於霹州金寶校區的拉曼大學任教,由於當地公共交通系統比較不便,於是,他從那年起便開始以汽車代步,並常駕車往返金寶與檳城,這使得他搭乘渡輪回家的次數變少。

雖然如此,他依舊對渡輪難以忘懷,並曾刻意駕車搭乘渡輪過海。

他說,雖然他當時已從過去單純的渡輪乘客轉變為開車人士,但他依然很享受在渡輪上細賞海天一色美景的時刻。

曾乘渡輪賞海上動地吟

2012年9月16日,杜忠全曾參與別開生面的“海上動地吟”活動,當時,他和一眾參與者坐在檳城渡輪上近3小時,只為在海上欣賞詩人吟詩和舞蹈家呈獻的歌舞表演,而這也是他至今為止所體驗過最特別的渡輪航程。

“過去,我都是以乘客身份搭渡輪,從沒想過有機會坐在渡輪上欣賞詩歌表演,因此,‘海上動地吟’讓我很難忘,那是我首次在渡輪上看表演,也是我坐在渡輪上的時間最長的一次。”

“那天晚上,渡輪還載着所有參與者和表演者駛向檳威大橋旁,讓我們有機會近距離在海上欣賞迷人夜色及燈光璀璨的檳威大橋。”

可當水上餐廳

不宜做博物館

記者採訪當天雖是工作天,卻見到不少乘客扶老攜幼一起搭渡輪,然後捉緊渡輪航行的短短20分鐘,在渡輪上拿手機不停地拍照。

“過去,渡輪曾因為突然損壞引來乘客埋怨。如今,當檳城港口有限公司決定從2021年起以快艇載送乘客後,卻又讓那些對老渡輪有着濃濃情意結的檳城人感到不捨。”

杜忠全認為,有關公司大可雙管齊下,既保留一或兩艘渡輪繼續川行載客載車,讓民眾依然可以選擇搭渡輪穿梭檳威兩地,同時也提供快艇服務,讓那些趕時間的民眾可以選擇搭乘快艇通往目的地。

“此外,當局也可把其中一或兩艘渡輪改裝成水上餐廳。但若把渡輪改造成水上博物館,我認為並不合適,因為渡輪目前還是可以移動的水上交通工具,為何要讓它變成博物館,讓民眾只能靠參觀來回顧它的過去?”

每當有外國朋友到訪,他都會帶朋友一起搭渡輪。“渡輪可充作檳城旅遊的賣點,但我也不贊成把渡輪改造成專載遊客的觀光渡輪,因為唯有讓渡輪繼續成為日常川行的水上交通,讓遊客與本地人可一起搭渡輪,才能讓遊客深刻體驗到渡輪作為交通兼歷史文化遺產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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