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醬糊‧湯圓恐懼症

冬至，應節食品是湯圓。但很遺憾的，湯圓並不是我喜歡吃的東西。

記得小時候，一到過冬那天，媽媽一早就到巴剎買兩團糯米粉回來搓湯圓。一團是原裝純白色的，另一團也許是加了花紅粉之類的染料，染成粉紅色。有紅有白，好像日本的“紅白歌唱大賽”。

我們小孩子幫忙搓湯圓，純粹是為了好玩，有些搓得不夠圓，變成橢圓形，甚至故意捏成方塊形或金字塔形。這些“畸形”湯圓媽媽都不肯收貨，因用來拜神，一定要夠圓夠好看，寧可重新再搓。

我至今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那麼喜歡吃湯圓，一顆顆的圓形糯米粉泡在糖水裡，本身沒有什麼味道，簡直是“淡眉淡貌”，咬下去“煙煙韌韌”，又黏又黐，像廣東人說的“黐牙黐桿”，甚至黏在喉嚨間，好不容易才吞下去。即使有些湯圓在搓的時候在裡面包一塊糖塊，煮熟後糖塊溶了使湯圓有些許甜味，但也沒有什麼特色。

小時候最怕吃湯圓，但又不得不吃，大人說小孩子過冬一定要吃湯圓，吃了才可以長一歲，我只好勉強“應酬”吃幾顆。成長後沒有人逼我過冬時吃湯圓，可以不吃我就不吃。我樣子比實際年齡年輕，有人問我為什麼不大會老，我說大概是我不吃湯圓的緣故吧，因為過冬每吃一次湯圓就長一歲，如果不吃，豈不是可以使年齡停止增長，永遠保持不變？

後來認識了一個從台灣留學回來的朋友，煮湯圓請我們吃。他弄的湯圓叫“元宵”，比我們這兒的大顆很多，裡面分別放了紅豆、花生、芝麻等餡料，果然好吃得多。

有一首姚莉唱的歌，叫《賣湯圓》，是這樣唱的：“賣湯圓，賣湯圓，小二哥的湯圓圓又圓，一碗湯圓滿又滿，三毛錢呀買一碗，湯圓湯圓賣湯圓，湯圓一樣可以當茶飯……”一碗湯圓賣三毛錢，在半個世紀以前的那個年代，應該算是貴了。至於把湯圓當茶飯來吃填飽肚子，一定膩都膩死了，簡直“滯過糯米雞”！

那時代賣什麼都有歌唱，除了《賣湯圓》，還有《賣餛飩》、《賣橄欖》、《賣燒餅》、《賣糖歌》、《賣雜貨》、《賣肉粽》，只是沒有《賣大包》（送人情）、《賣豬仔》（被出賣或騙去做苦力）、《賣剩蔗》（剩下來嫁不出去的女人）和《賣鹹鴨蛋》（俗稱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