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觀] 基因

在獨生女兒婚禮那樣莊嚴神聖的場合,老爺子竟以一碗“關你屁事”(None of your business)貓麵,兜頭淋向他的親家翁頭上,讓早已習慣他的火力十分厲害的我,聽了也不禁瞠目結舌。

原來“關你屁事”這句話是有基因淵源的。事關於1990年中秋節前飛渡關山而來的RM,也拋出一模一樣的狠話,對象是一名甫認識的熱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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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先是一班同事聚餐,飯後本來是各作鳥獸散,但RM起哄要去某夜店,五六名男女便跟隨他趕場。我因有家累,吃飽後便打道回府。

第二天回到公司上班,十點多RM到我辦公室談話,只見他一臉倦容,顯然睡得不好,便好奇地問他:“你們昨晚玩得很夜吧?”

他無精打彩地回我:“也沒很夜,不超過十二點。”

我覺得奇怪:“這麼說只不過逗留一個多鐘頭囉?為什麼只去一下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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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斯哥艷女遇襄王

他顯得不耐煩:“悶死了!一點意思也沒有。”頓了一下,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說道:“你們那個會計部的碧姬李,她也有去,還在迪斯哥介紹她的幾個朋友給我認識。”

這令我好奇心大發,碧姬李不錯是名派對悍將,即使已婚也本性未改,但她怎會也有幾個朋友在那裡恭候光臨,難道是早已串通好?

更大的震撼,還是下面的描述:“有個女的向我挨身挨勢,問我是不是電腦公司的老板。我就回她一句‘關你屁事’!”

當年的我尚未知曉他的底細,聽此話後掩着嘴驚呼:“嘩!你真的這麼說?”

他理所當然地回答:“我真的這麼回敬她!我又不認識她,我開什麼公司,真是關她屁事!”

所以一當老爺子說起自己當年以貓麵孝敬初次見面的親家翁時,我的腦海立即浮現1990年的“迪斯哥艷女遇襄王”被羞辱的畫面。

他們一家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那天,老爺子狠狠發洩過一輪對他“可恥女兒” 的討伐後,便把從我手中接過去的竊聽錄音機放進他的辦公桌抽屜裡。我有點不放心地問他:“你打算交回給辛蒂嗎?”

他面帶微笑,可能是牢騷過後心情變好:“不會,我不會交回給她,讓她自己來找。你做了副本沒有?”

凡事有個後備胎是我的工作本份,因此有備而來地答道:“做了,收在我的房間裡。”

“很好。”他揮揮手,向我滿意地笑了笑。

2011年6月9日辛蒂整天沒返公司,估計是南下新加坡“視察業務”去了。第二天早上,大約是九點左右,又再聽見奪魂鈴似尖銳的高跟鞋鞋踭所發出的咯咯咯咯聲,宣示咯咯已經返歸。如往常一樣,我眼前閃現她掠過我門前直衝老爺子辦公室的身影。過了大約十分鐘,那身影附着咯咯聲又再閃過我的門前。

過後,我倚在門邊跟蜜斯白討論竊聽案的最新進展:“你說咯咯發現長沙發已被翻轉,錄音機也已經失蹤那刻,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她今天還會放另一副機進去嗎?”

(光明日報/副刊專欄‧作者:梅淑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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