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得食‧不種瓜偏得瓜

星期六傍晚從外面回來,柬國卡卡就急不及待向我打小報告,說花園裡碩果僅存的那顆南瓜已掉了下來。近兩三個星期以來還幾乎天天翻風下雨,孤零零的外皮青翠小南瓜能挨到今日已屬奇蹟。想到前兩天放公假,趁空閒在屋邊走廊巡視花園,看到像隻巨型陀螺的南瓜懸掛在竹杆架下,怎知瓜未熟就蒂先落,心裡總有點不捨。雖然未染成金黃色的早夭南瓜仍可成為盤中餐,但如果不是風刀霜劍嚴相逼,大概還有一兩個月時間可長大。

金瓜(台山話都這麼叫南瓜)是家中桌上常客,不知哪一次將刮下的瓜子往花園一扔,就自顧自長了起來。待發現時,幾株肥壯的瓜藤已經攀牆爬樹,成了罕見的空中金瓜花園。我開始為這樣浩浩蕩蕩盛況而擔憂,成熟後的金瓜每顆都有一兩斤重,顫危危的空中吊瓜豈不是叫支撐全身重量的小小瓜蒂太沉重?但若要移植地上已太晚,亂似瓜籐以每分鐘幾公分的驚人速度生長,沒兩下就開枝散葉千絲萬縷,不僅打橫向籬笆鐵枝發展,還爬上旁邊的木瓜樹和九重葛蕩鞦韆。卡卡看不過眼,取了幾支廢棄的舊竹杆搭成瓜棚,一眨眼工夫就鋪天蓋地綠葉成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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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金瓜所開的花也不負金碧輝煌的盛名,花大如湯碗顏色鮮蛋黃,十分賞心悅目。可惜朝開夕拾,過了兩三天就見瓜寶寶鑽出玻璃彈珠大小的頭來,上面還留又長又黃亂草似一撮殘花。卡卡與我對這幾株欣欣向榮的多產南瓜藤歡欣萬分,以為從此瓜瓞綿綿。豈知不多時小瓜紛紛墜落,最后只剩下無畏無懼的“死剩種”三顆拉扯長大。兩人天天去探望,比較三瓜的身裁比例。其中一顆不巧長在籬笆外,我們都擔憂不知會否被人半途截糊。

傷心的事終於發生。一日大清早準備上班前,對綠意盎然的瓜棚喝鮮榨的五綠蔬果汁,發現籬笆外面的那顆瓜已不見蹤影,連忙召卡卡去檢查。果然已被人摘走,留下的瓜蒂切口仍新,可見瓜賊剛做案不久。兩人滿臉懊惱,卡卡還一口咬定是經常經過我們家籬笆時盯金瓜目不轉睛的老安娣做的好事。我覺得失瓜事小,只是貪得無厭的人心才最可怕,連手騰腳震的樂齡人士都會趁人不提防時伺機而噬,不由得毛骨悚然。

後來的兩顆都能長到收成階段才給卡卡又蒸又燜成為美味佳餚;至於剛功成身退的這顆則是瓜籐老年得子,雖然不是胖如相撲手,也長得十分渾圓結實。看來此瓜還有大把時間蹲在冰箱裡,因前兩個星期自菜市場買的一顆超級葫蘆型無籽金瓜仍未完全解決,尚可再吃上兩頓。

今晚,葫蘆型金瓜又切下一截煮成香噴噴的南瓜燜飯,此食譜是得自一名來自沙巴的廚娘。我以口述方式向卡卡教路,成果居然美不勝收,比沙巴版南瓜飯還要來得芬芳美味。作法是洗米後下鑊炒干,然後倒進電飯鍋加水煮成飯,水分需比平時煮飯的水量略少。將米炒干的作用是讓飯粒晶瑩剔透。另一邊將南瓜切成小塊,蝦米泡水后瀝干下少許油炒香,加入雞丁和臘腸粒共炒,最后放進南瓜炒至軟身,千萬不可加水,否則整鍋飯將潰不成軍。待飯一干水即倒入所有炒香的配料,燜焗約廿分鐘。揭蓋時將飯攪拌均勻,只見整鍋米飯金黃燦爛,南瓜的清香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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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心水南瓜食譜是蒸成南瓜糕,與芋頭糕和蘿蔔糕以梅花間竹的姿勢在早餐桌上交替出現,各有各的迷人風味,同樣好吃得不得了。咱們的家糕作料豐富,計有泡軟后搓散成絲的江瑤柱、雞丁(肉丁亦可)、臘腸粒,上撒爆香的油蔥,趁熱吃溫香暖熟,天上滋味也不過如此。

柬國卡卡也帶來她的家鄉南瓜食譜,即是蝦米與蒜米爆香后,加入南瓜塊添水煮成南瓜湯,若喜歡湯帶辣味還可加進辣椒絲。這道湯十分清甜,幾乎可當作甜品。在從前的簡單烹飪時代,南瓜只有紅燒一味,配料也僅得蝦米一樣,但還是好吃。可見南瓜天生麗質,是蔬菜群中的金不換。

檳城人,食得之人,鍾愛家鄉美食。

不管是白雪仙之白的粿條湯、

或是泛著紅光的福建麵,

又或是白里透紅的白色咖哩麵,

都是她的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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