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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被安樂死的狗狗 成打擊盜獵保育偵察犬

報導\思议

WD4C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成立的非营利性工作犬机构,从这里走出去的工作犬大都是从犬类收容所中挑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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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工作人员的一系列专业筛选、评估和训练后,狗狗才能够毕业并“持证工作”。这些优秀毕业生们的“职业生涯”也充满了挑战。

收容所里的狗狗。

收容所总是笼罩着一层灰色的情绪。

这是一个聒噪和死寂交杂的空间。一只名叫鲁格(Ruger)的小狗躲在角落,敏感而略带敌意地感知着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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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格曾经也有家,但那个主人残忍射杀了一窝狗狗,鲁格死里逃生,却因此视力受到损害。除了身体上的缺陷,鲁格还爱咬人,这导致几乎没有家庭愿意收养它。

随着流浪动物的增多,收容所的余额也逐渐稀缺起来。那些很早来到收容所的狗狗,如果一直没有被收养,生命只有以安乐死为终。在美国,每年约有120万只收容所的狗狗被安乐死。

然而,鲁格的生命没有止步于此。鲁格也没想到,数月之后,它成为了赞比亚第一只反偷猎工作犬。它的足迹会遍布群山之巅、溪流河畔,它用自己灵敏的嗅觉,创造着一个又一个奇迹。

帕克和另一只工作犬Pepin正在训练。

它们都精力过于充沛

改变鲁格命运的,是一个名为“保育工作犬”(Working Dogs for Conservation,简称“WD4C”)的组织,以及它的创办人之一梅根·帕克(Megan Parker)。

拿到生态学硕士学位之后,帕克曾在美国黄石国家公园工作,负责一个再引入狼群的项目。为了追踪狼群,她们需要定位狼的排泄物,这不简单。既要在那么大的范围内迅速定位目标,又要尽量将人为活动的影响降至最低,帕克想到最好的“人选”也许是狗狗。

2000年,帕克和其他合伙人一起创立了WD4C,训练并利用狗狗来做环境保护工作。和经过精心配种、自幼训练、严格筛选的大多数工作犬不同,WD4C的工作犬除了在原工作岗位被淘汰的,还有一大部分是从收容所里半路出家的狗狗。

收容所里,包括鲁格在内的许多狗狗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它们的精力都过于充沛——幼崽时期,好动的它们显得活泼聪明、惹人怜爱,但长大后,过分的好动却给家庭带来了负担,成为了人们抛弃它们的理由。

但在WD4C看来,精力充沛却是狗狗的优势。为了招募适合侦察工作的狗狗,训导员们拿着球和玩具走访了许多动物收容所,去寻找那些总是精力充沛、可以自我驱动且对玩具十分痴迷的狗狗。鲁格就是这时被WD4C注意到的。

WD4C官网上展示的工作犬工作内容。

去學校學習技能!

最初,鲁格并不是最合适的候选者:它不仅脾气不好,还拒绝进笼子,帕克甚至很难把它带到兽医那里去。但帕克始终没有放弃它。她觉得,鲁格总能活力四射且拥有源源不断的动力,将会成为很好的工作犬。

帕克一边尝试改善鲁格的性格,一边对它进行专业训练。最主要的训练是让狗狗们学会追踪气味。

在前期,训导员会将玩具和带有目标气味的物品藏在同一处,让狗狗建立起气味和玩具之间的关联,等到后期,训导员会将气味和玩具分离,但如果狗狗找到了气味,训导员还是会给玩具作为奖励。

在这种激励机制下,狗狗们便能够通过气味完成寻找狼粪便和其他物种等特定任务。

训导员还可以更换不同的气味,聪明狗子们很快能明白这只是换汤不换药,因此训练新技能并非难事。虽然狗狗们一天内就可以学会辨识一种新气味,但仍需要数周的实战演练来巩固这项技能。

而在野外实战时,训导员还要想方设法保持狗狗的兴致。对于一些十分稀少、很难定位的物种,训导员常常会手动放置几个样本,防止狗狗因太久都找不到目标而怏怏不乐,失去认真工作的兴趣。

训练是双向的:工作犬和训导员都需要学习如何和对方合作。

參與反偷獵屢建功

训练了一段时间后,鲁格开始了它的第一份工作——配合赞比亚某执法部队打击盗猎。

上班第一天,鲁格和士兵一起搜查通过关卡的车队。如果用人工搜索,一辆车可能就需要一个多小时,但狗狗只需三四分钟就足够了。

当车辆依次经过时,鲁格忽然静坐,紧盯着其中一辆车。这是它发出的“警报”,说明它察觉到目标气味了。士兵们立即打开车门,经过一番搜查,他们找到了一个被塑料袋包裹着的火柴盒,里面藏匿着底火:偷盗者用它来点引燃机枪里的发射药。

虽然鲁格视力受损,但这点缺陷并未成为它工作路上的绊脚石。其他狗狗很容易因周遭环境而分心,但鲁格却可以始终专注在气味上。

现在,鲁格仍在赞比亚工作,它也是赞比亚的第一只反偷猎工作犬。它就住在南卢安瓜国家公园旁边,那里每天都在发生野生动物的非法诱捕、猎杀和交易。鲁格的任务就是寻找象牙、犀牛角等非法野生动物制品,以及走私的枪枝弹药。

正在搜寻目标的鲁格(Ruger)。

鲁格的同事们以及它们的训导员。右为被查收的象牙制品。

監測瀕臨滅絕物種

WD4C目前已经训练了超过200只狗狗,它们的工作地点跨越了5个大陆上的15个国家。除了鲁格的工作外,WD4C的狗狗还会被分配阻止入侵物种、监测稀有物种的工作。

有一只名为图莱(Tule)的比利时马林诺斯犬,它曾服役于美国陆军特种部队,但却因为性情太过温和、不爱咬人而惨遭淘汰。WD4C便利用其兴奋持久、嗅觉灵敏的特点,安排它去监测濒临灭绝的黑足鼬(Mustela nigripes)。

每当图莱追踪到黑足鼬的气味,它就会“告知”研究者,让他们标注物种的分布。如果没有图莱,研究者只能用摄像机和活兽陷阱来研究这种神出鬼没的小生物,实践证明,两种方法都不是很靠谱。

阳光下的图莱。

目前处于濒危状态的黑足鼬。

被斑马和斑驴贻贝附着的沉船。

它爲工作“環球旅行”

边境牧羊犬奥比(Orbee)则拥有着“环球旅行”式的工作生涯。

在阿尔伯塔省和蒙大拿州,它负责监控斑马贻贝(Dreissena polymorpha)和斑驴贻贝(D.bugensis)。这两种淡水贝壳均为入侵物种,它们会堵塞水管,使维修成本大幅增加,还会附着在码头、船只和锚上,影响正常活动。

在加利福尼亚,奥比监测着栖息地被大量开垦为田地而陷入濒危的圣华金敏狐(Vulpes Macrotis Mutica)的分布。

而在北非,它协助科学家统计克罗斯河大猩猩(Gorilla Gorilla Diehli)的数量。这是西部大猩猩的一个亚种,由于栖息地破坏和狩猎,它们是最濒危的一类大猩猩。

“它们很热爱自己的工作。当它们出外勤时,你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兴奋和快乐,它们真正享受这样的生活。”帕克说。对于这些狗狗来说,安逸狭小的客厅并非它们的理想归宿,奔走于天地之间,才能尽情展现上天赋予它们的体格和才华。

草坪上的奥比。

科班出身vs半路出家

大众印象中,工作犬的选拔往往异常严苛,不仅对品种、血统有要求,还要从小接收训练、历经层层选拔。这些半路出家的狗狗,“工作能力”会不会和那些专业狗狗有差距呢?

实际上,工作犬育种并不是为了发现某一两头优良个体,而是改良整个品种或品系,使得出现优良个体的几率增加。在幼犬时期,狗狗尚无法完全体现自己是否具有胜任工作的品质,因而培育优良的工作犬品系可以减少训练过程造成的资源浪费。

而对于成犬来说,它们的素质已经体现出来,不管是否出身于工作犬的“名望之家”,只要能满足指标,如体尺、胆量、兴奋性等方面,就是可造之才。

但要成为WD4C的侦察犬,还要经历层层考核。除上述指标外,狗狗们还需要在耐力、合作能力、自信、专注度等方面竞技角逐。鉴于出外勤时狗狗需要乘坐各种交通工具,有时是卡车、直升机甚至大象,它们的适应能力也格外重要。

那些没能通过考核的狗狗,WD4C的工作人员们会义务为它们找一个永远的家庭。

在WD4C的官网上,有一个板块专门用来纪念已经去世的狗狗们,那里显示着它们的照片、名字和生卒年份。它们中有些曾被人类伤害,就像开头提到的鲁格,但它们最终仍选择信任人类,和我们并肩奋斗在环境保护一线,做着在我们看来很伟大的事情。

想要顺利入职,还有不少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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