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題副刊

以新科技結合肢體動作 謝杰樺洪紹晴合創科幻舞蹈

拿起手機,接上網絡,頃刻間,各種資訊開始出現在手機屏幕中。這是當代人經已習以為常的尋找與吸取資料的模式。但對於誕生在八十年代的謝杰樺與洪紹晴來說,這類模式顯得陌生與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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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校園生活圍繞着紙本,無論尋找資料或功課,都必須依賴校內圖書館的典籍,逐頁逐頁翻閱。初次熟悉電腦操作,反而是兩人晉升大學後,而他們當時的學習媒介也進一步改變,功課必須仰賴電腦完成。

“當我們大學畢業,開始出社會工作時,卻開始迎來了網絡大爆炸時代。部落格、無名小站乃至現在的Facebook、Line等等,都是我們舊時代所沒有的東西。我們被逼着重新學習這些科技的操作模式,以迎合這時代的科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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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觀的感受,便是記憶力的衰退。兩人異口同聲地說,舊時代翻查資料不便,許多重要資訊要不刻在腦海中,要不寫在筆記本裡。然而,如今手機小巧便利,除了可以儲存資料,接通網絡後更可頃刻間查找海量的資訊,這也造成兩人對手機的依賴。

肢體語言銜接人與人關係

“我必須承認谷歌搜索引擎改變了我們的思維結構模式。我不再需要記住知識,只要記住哪裡可以找到知識便好了。這也進一步改變我對於編創舞蹈的看法,想要進一步探索科技與肢體間結合的可能性。”

從嬰兒學爬、跌倒、走路、跑步、騎腳踏車等等,都是人類學習與運用肢體的過程。而一些更擅長掌控自身肢體的人,或許便是舞蹈員與運動員。然而,同樣生而為人,為何人類在掌控肢體間的差距卻如此龐大呢?他不斷自我詰問,並想像肢體的原貌。

“隨着學習環境、家庭教育等因素變化,也會產生出不一樣的肢體模式。有些人肢體開放,有些人則趨向保守。他們通過肢體所發出的情感,正是一種語言,銜接起人與人間的關係。然而,隨着科技不停革新,我們從面對面的言語、肢體交流轉變成網絡的語音、文字交流,那麼,未來的科技會否改變人類的肢體呈現模式呢?屆時,肢體又該是什麼?我很想用一個作品去回應這個問題。《Second Body》便是用作回應未來肢體的作品之一。”

女舞者赤裸上身演出  突顯肢體線條美

謝杰樺曾孤身離開台灣,遠赴法國駐藝術村,並將這段時間稱為思考期。當時,他在創作上遇到瓶頸後,不由感到未來茫茫,遂離開原先舒適圈,希望可以重新思考堅持舞蹈的意義。

“當時,我不停地想,為什麼要待在舞蹈圈?為什麼一定要跳舞?為什麼不回去從事建築設計工作。與此同時,我在進駐法國村時,也觀看了許多演出、展覽等,從觀看這些作品裡又想像什麼才是身體。當我內心有個答案後,就決定回去台灣繼續編舞工作。”

馬來西亞版的《Second Body》中的女舞者洪紹晴身穿一件肉色上衣與短褲,但在歐美國家演出時,她則是選擇赤裸上身演出。

她說,《Second Body》重視身體肌群的呈現,肢體的延伸與回收,並希望通過肢體去探索。如若身著上衣的話,恐會掩蓋掉肢體特有的線條美。

“我希望觀眾可以通過觀看我的舞姿,進入我們這個表演所想要表達的事情。”

《Second Body》大約分成兩段演出,前半部分以聲音及純粹肢體為主,與許多現代舞演出相似,後半部分則依靠360度全身投影器的感應系統,以投影覆蓋身體形成一件皮膚或外衣,創出科幻感十足的表演模式。

“這套感應系統是由台灣式(Ultra Combo)編寫程序完成。原理有些像是遊戲機內的感應系統,只是他們寫得更細微,可以補捉到我的一舉一動,甚至從中產生骨頭音效、音樂等聲音。簡單來說,就是我動得越快,感應系統呈現出來的投射效果變化更多,音效也會更加複雜。我們唯一需要的便是安排一個人調整聲效大小而已。”

創演科幻舞初期 燒錢免費演出

從建築業專職轉入舞蹈領域的謝杰樺,於2010年時創辦安娜琪舞蹈劇場,而洪紹晴便是該團的創始團員之一。雖然謝杰樺過去曾因個人問題而離開舞團一段時間,但為了維持舞團的活躍度,洪紹晴與其他團員都自動自發籌備活動,並等待他想清楚人生未來走向。

 “他從法國駐村回來後,突然說要開始研究科技案,當時,我們都覺得他瘋了,因為科技案是非常燒錢和勞累的。我記得,他連續租了一個月的劇場,不停地做測試、調整,然後再做測試。直到我們的第一場正式演出,他也是以無收費形式,邀請一些藝術節參展人、長官及親朋好友來看。我真的不知他在搞什麼,只覺得他瘋了。”

或許因為免費邀請藝術節參展人觀看的緣故,《Second Body》屢屢受邀前往歐洲各地藝術節演出,首個收費演出更是在世界著名的奧地利林茲電子藝術節中舉行。直至在歐美等地闖出名堂後,方才回流台灣表演。

“我們的舞團很窮,但科技案的演出卻非常燒錢,所以只能依賴藝術節的贊助演出。直至我們表演到第四或第五場時,才接到台灣單位邀請,以在自己的土地上演出。”

謝杰樺說,無論是舞蹈或科技都是一種媒介,而他只是將兩者的共同性結合在一起形成作品。

冷戰半年再合體

安娜琪舞蹈劇場來自於Anarchy(意指無政府)的音譯,團員們的性格也傾向於“任性”。例如創辦人謝杰樺曾丟下舞團遠赴法國駐村,而洪紹晴也曾因和他意見不合,而有約莫半年多時間,不再參與舞團的任何演出。

“當時,我們兩人對於舞蹈的想法產生分歧,我無法了解與辦到他要求的事情,每一次排練都讓我感到氣餒,後來乾脆不再出席排練。期間,我還去遊山玩水,參加鐵人三項。每每舞團邀請我演出時,我都直接告訴他們,只要有他在,我就不會參與。我甚至跑去參加其他舞團的演出。”

 兩人的冷戰持續接近半年時間,期間都各自忙着各自的工作,直至情緒過了,釋懷了,兩人才又重新開始。謝杰樺說,他們兩人都沒有深仇大恨,彼此想通了自然便會回來製作和演出《Second Body》。

 “我從沒想過要更換舞蹈員,因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突然爆發的,而是前面許多事情的積累,兩人都在容忍到一個臨界點後才產生的。此時,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給彼此冷靜思考的空間。她是科班出身的舞蹈員,因此,當我要求她拋棄科班的專業動作,回歸淳樸時,她無法理解我的要求。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溝通鴻溝,需要時間去解決。”

根據心態隨性演出

與許多有着固定動作的表演不同,《Second Body》的結構顯得隨性,全憑舞者洪紹晴當下的心態發展。他們說,該舞蹈的唯一規則便是遵循當天的心態,並在表演途中將這心態從一而終的表演下去。

 “我們常會接受觀眾的反饋,一些觀眾會認為我們的舞蹈很壓抑、很興奮或很爆炸,但我們當下表演時並沒有為舞蹈設定情緒,只是依照當天的心態來不斷堆疊而已。有時候,我們會反問觀眾,若是覺得舞蹈壓抑,也許是因為觀眾將個人想法投射在舞蹈上,其實他本身才是壓抑的。”

 兩人曾在俄羅斯演出《Second Body》,由於表演場地設於玻璃屋內,並未提供暖氣等設備,以致室內氣溫接近9度。但洪紹晴當時卻必須裸着上半身並穿着肉色小短褲,站在場內將近7分鐘,直至該演出的第一部分結束後,她才能重新活動。而在這7分鐘內,她的身體已經漸漸冷得僵硬。

 “如果要重新啟動身體,我需要更大的動作去活動身體,暖和身體。當時,觀眾看到的我,可能是一個更具爆炸性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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